怎麼抽不動?
江漁怕弄壞了,又小心翼翼用了點勁兒,才把照片給拿出來。
還沒看到正麵的倆人呢,先看見照片背後,顧朝陽寫的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大哥你好,我是朝陽,我怕照片丟了,特意借了一些膠水沾在信封裡麵了,大哥你看到了嗎?
江漁“……”
你說我看到沒?
你還怪貼心的,還知道用膠水沾上。
但你不能在信裡提一句嗎?
我要不是突然想起來這照片,我上哪兒看到你寫在照片背麵的話去?
江漁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這妹夫不會是個笨蛋吧?”
嫌棄地翻過照片,江漁連忙用手電筒照著,打算先仔細看看照片上的妹妹。
當兵兩年沒回過家,他還記得離開家之前,16歲的妹妹還在抽條,臉蛋肉乎乎的,一笑眼睛彎起來,又機靈又討喜。
江漁嘴角帶著笑容,視線剛落在照片上,眼睛就“歘”地瞪大了。
隻見照片上,他那本來明眸皓齒的妹妹,穿著破衣爛衫,小辮子亂糟糟的,慘白著一張臉拘束地坐在那裡。
在旁邊鮮豔的花束映襯下,她活像個剛被虐待完的小叫花子!
至於旁邊同樣臉色慘白、穿得像是撿破爛的一樣的顧朝陽,江漁隱約覺得有點眼熟,但是這不重要!
江漁拿著照片的手都抖了。
嘴唇也哆嗦了下,才咬牙道
“小暖、小暖……”
當初他離開家的時候,就算家裡條件再不寬裕,可他妹妹怎麼都能吃飽穿暖!
這才結婚多久,就被顧朝陽磋磨得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他都不敢去想,他妹妹在這場婚姻中經曆了什麼,還有給他寄來的那些吃的,又是用什麼換來的,不會是、不會是……
江漁把照片往旁邊一放,眼睛都紅了,有點忙亂地翻出紙筆就要寫信!
離婚!必須離婚!
寫了幾個字,把自己氣得直喘氣,江漁用力把筆塞回去。
不寫了,他明天就給縣城的小姑和二叔打電話,讓他們回大隊一趟。
叫上他奶他爺,叫上他爸媽,馬上去省城看一看,看看他妹妹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夜裡,戰友們都睡了,隻有江漁一個人,孤獨地靠著櫃子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閉著眼睛,眼前一幕幕閃過的,都是他想象中,妹妹婚後被他那個殺千刀的妹夫顧朝陽,虐待的畫麵。
江漁拳頭越攥越緊!
而江暖,根本就不知道顧朝陽這小子又乾了好事兒。
當時為了給顧朝陽那些親朋好友,寄他倆精心拍出來的賣慘照片,特意多洗了幾份出來。
顧朝陽自告奮勇幫忙,還特彆貼心地借了膠水,什麼都很好,唯一沒注意的就是,這小子幫了個倒忙,把給大舅哥的照片寄錯了。
顧朝陽也不知道他大舅哥此刻正痛苦萬分,恨不得手刃了他這個妹夫!
高高興興地跟江暖一起泡完腳,顧朝陽就被堂屋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扭頭看過去
“電視放完了?他們好像要走了。”
“嗯,電視信號以前給到九點半,最近給到晚上十點了。”江暖對這方麵還是有些了解的。
倆人一起出去倒水。
一出門,就看到堂屋的人正熱熱鬨鬨站起來往外走。
這些人全都是早早吃完晚飯就來江家看電視的。
顧朝陽帶回來的那台黑白電視,被端端正正地擺在櫃子上,江家凳子不夠,大家夥兒還自己帶了凳子過來,擠擠挨挨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