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微微把下巴放在父親肩頭往後看。
萊恩接收到她的目光,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萊恩麵無表情,又分明寫了兩個大字看吧。
許微微哥,你說得對,他妹妹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交流完畢,許微微否認道“我沒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從小,許微微就領會到荀子所說的性惡論,並且越長大越認同。但認同是一回事,願意相信人性美好的一麵是另一回事。
她不會因為害怕擔心吃到壞葡萄而不吃葡萄。隻不過這次運氣不好而已。
金太太自覺握住了把柄,趾高氣揚道“小小年紀,心思不正就算了還撒謊,今天是我女兒命大,要是哪天發生在沒人的地方怎麼辦?這可是謀殺啊!”
“我妹妹說了她沒有!你聾了嗎?”瑞恩生氣道。
“她沒伸手怎麼會被我女兒拉下去?”
這番邏輯聽的眾人一陣無語。安全員出來調解道“這位夫人,您應該是誤會了。我們親眼看到是您女兒先滑倒,摔進了泳池裡,那位小姑娘想幫忙把她拉上來,結果反被拉下水了。”
“遊泳池這頭上上下下的,難免帶些水出來,地板又光,不小心腳滑落水是常有的事。”
金太太對這套說辭並不買賬,認為這就是校方一貫的做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堅信小孩子、尤其是自己的女兒是不會說謊的。
而且她剛剛還在更衣室故意針對那個女孩兒,她不信對方會那麼好心,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還反過來幫助她們。
學校的工作人員常年和孩子打交道,早就學會辯證的看問題了。有的小孩天真善良,有的完全就是小惡魔,但偏偏家長看不清,認為自己的孩子一頂一的好,就是單純無害的小白兔、小天使。
對於這種,他們也學會了最有效的處理方式,直接上證據。
“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信的話請下來跟我們一起去看監控吧,不要在這兒耽誤考試進度,後麵還有很多人在排隊。”主教練說完用手比了個“請”。
西福斯先行跟上,金家母女跟在後麵。走到這一步,她心裡也有些摸不準了,但現在低頭認錯是不可能的。
許微微一直被抱著,有些不好意思“爸爸,你的衣服都弄濕了,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沒事。冷不冷?讓媽媽先帶你去換衣服好不好?”
許微微差點兒忘了自己現在還光著腳。要是這樣出去豈不是一直要人抱著?
西福斯太太直接從丈夫手上把女兒接了過來,許微微像樹懶一樣夾住了她的腰。
媽媽纖細,她總擔心會把人累到,這個姿勢能讓她抱的舒服一點,而且剛好身上的水在爸爸衣服上蹭的差不多了。許微微慶幸的想。
換完衣服,西福斯太太根據丈夫發送的路線軌跡來到體育館二樓的一間監控室。
中間的一塊大屏上正定格著兩人交會時的畫麵,十宮格,從麵對麵到背過身。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許微微的手都從來沒有接觸過金家小女孩。
金太太臉色鐵青,無話可說。站起來拉著女兒就要走,被管家攔住。
“金女士,誤會了我家小姐,一句道歉都沒有不太好吧。”
此刻,監控室裡彌漫了一股硝煙的味道。教練和監控室的員工都背過身去,把自己縮了起來,減小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