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言哭累了,她把人拉起來,攙扶到一邊的長椅上坐下。
“我們這個專業也蠻好的。軍醫也算半個軍人了。”
“不一樣……”李言失魂落魄的開口。
“軍醫再厲害也是空有軍銜,沒有實權。說到底還是任人宰割的廢物,和手握重兵、掌握生殺大權的軍官怎麼能比?”
許微微猛地看向她,眉頭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怎麼?覺得我說的不對?”
李言突然笑了,眉宇間邪惡又諷刺,還帶著幾分不惜刺痛自己也要報複世界的癲狂。
“你太天真了,塞莉薇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家境富裕,父母寵愛,覺得這個世界跟幼兒動畫片一樣美好?哈哈哈哈……!”
李言笑著笑著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不過是代價還沒到而已!等用到你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留情地把你推進火坑!在她們看來,你不過就是被物化的一件商品,等著給自己交換更大的價值,跟砧板上的肉沒有兩樣!充其量就是高級妓女罷了!!!”
許微微趕緊捂住她的嘴巴,慶幸操場上現在沒什麼人。
此刻,她心裡麵的震驚難以言表。短短幾句話的背後,究竟暗含了多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李言她才十六歲……那種事,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許微微明白過來,為什麼室友那麼渴望權力,也為她強大的精神和自我救贖的意誌力所震撼。
她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可現在又被打回原地。
李言猛地將許微微推開,頭埋在膝蓋間,放聲大哭。
許微微急得滿頭大汗,一句安慰的話也憋不出來。最後隻能硬著頭皮抱住了李言。
這一次,李言沒有再把她推開。
“彆哭了……”
“會好的。”
“沒事了。”
……
許微微絞儘腦汁,一遍遍重複著這些沒營養的話。
不知過去多久,李言的情緒漸漸沒有那麼激動了。
“夠了,煩死了。”她甕甕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許微微咧開嘴笑了,會凶人說明暫時沒事了。
在胳膊上擦乾眼淚,李言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經紅到發腫,比起平時那副凶巴巴的樣子顯得有些脆弱。
現在看來,那不好相處的樣子大概也隻是她的保護色。
許微微猶豫著說道“李言,如果你想走法律程序,我可以幫助。”
“再說吧,如果需要,我會考慮的。”李言緩慢呼出一口氣,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不過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大了,不會再隨便讓他們拿捏。”
“那就好……”
兩人在操場上坐著,無言沉默了一會兒。
“要是不知道做什麼,你要不要先試試看學醫呢?”許微微試探的建議。
“醫學也是很有意思的。”
李言不屑的嗤笑一聲,“有意思在哪?為了得到一句輕飄飄的感謝?為了能夠滿足你們這些小白兔的虛榮心?”
“嗯——不止這些吧。”
“從哪裡下刀能快速挑斷一個人的手筋和腳筋、人體的哪些器官最脆弱、怎麼讓一個人快速失去戰鬥力或者一擊斃命,怎麼分屍……這些都有很大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