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這是在啊”阿特瑞斯眯開了眼睛的時候,腹部便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就像是有什麼人將他的肚子用剪刀剪上千百萬次,還不忘踩幾下的感覺。“哪裡啊”
“嘿,阿特,彆起來。”
一個溫柔的聲音進入他的耳朵,清亮如玉的手觸碰在他的胸膛上,讓阿特瑞斯的疼痛感消散了不少。
“伊拉?啊我”阿特瑞斯轉過頭去,看到了那位如玉一般,卻滿臉憂愁的女子。“我在哪”
“阿特,你現在我家。”伊拉坐在床邊,那毛巾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冷汗。“你傷得很重,需要靜養,彆亂動。”
“是啊”阿特瑞斯看看小腹處縫了幾十針的傷口。“對不起伊拉沒能把他帶回來,卻帶回來個這麼個東西,我還期望能獲得他們的力量”
“唉~不用道歉了,阿特,登峰能有一個人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伊拉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山腳下的人,全都沒想到會這樣,這不怪你。”
“嗯”阿特瑞斯不禁眼角濕潤,趕緊用手擋住眼睛。
高峰之巔的神明,向他們承諾,隻要能夠踏上山巔,抬起頭看到山巔之上的星靈之城,就會被賦予強大的力量,去守護山腳下的人們。
被尊為太陽之女、曙光女神的烈陽教天女蕾歐娜,便是成功登頂,被星靈賦予了太陽的力量。
有傳聞說那個經常伴隨著太陽落幕,月亮升起之時出現,被稱為月之女的異端女人,也成功登上了巨神峰,獲得了星靈的月之力。
幾年前,就連一個外邦人,一個被德瑪西亞流放的落魄軍官,靠著他的堅定意誌登上了山峰,也獲得了凡人無法觸及的力量。
天上的神明不論是信徒、異端,甚至是跟巨神峰外的外邦人,神明都對能夠登上山巔的人給予強大無比的力量。
每個巨神峰腳下的人都認為這應該是神明凡人永恒不變的承諾,直至世界儘頭的諾言。
因為巨神峰人守護著山腳,不讓任何對神之峰有任何齷齪之舉的人指染此地。
數千年以來,巨神峰人從未大規模外遷,隻為守住山的神聖。
正因如此,神才會對人們有此番諾言。
不過
在阿特瑞斯登上山巔後,這神的諾言,似乎就變質了。
按照諾言,阿特瑞斯為保護他的拉闊爾民族不受沙漠強盜土匪的侵擾,與數十名帶著同樣單純想法的人一同登山,結果幾乎所有人葬身山間,摯友派拉斯登峰之後兩眼一閉,離開了阿特瑞斯與他的妻子伊拉。
隻有阿特瑞斯一人堅持爬到了山巔,頂著冷冽無比的強風,看著天空。
當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神跡降臨的時候,傳說中的戰神潘森卻奪走了他的身體,也沒有替他趕走強盜,還在尋找逃出封印的噬神者亞托克斯的途中,不停咒罵著、抱怨著阿特瑞斯孱弱無比的身體。
自大、自負、狂妄的天界戰神仍由阿特瑞斯的意識蜷縮在大腦角落裡,讓他看著身為戰爭之王的神明是如何戰鬥的,結果是讓阿特瑞斯看清了天上神仙的本質,也看清了古代尚存善念的天神戰士,是如何被天界星靈逼成人人唾棄的暗裔惡魔。
最終,戰神潘森付出了他的代價。
“噬神者”、“暗裔的劍中魔”亞托克斯,與他在髓印集市開始神與魔的大戰,從數千公裡外的髓印集市一直打到巨神峰山腳不遠處,最終戰神的性命被亞托克斯取走。
或許是一個身體裡有兩條生命,其中一個被“暗裔”奪走後,另一條生命便頂替了上來,阿特瑞斯沒有死。
即使撿回了一條命,可在他被奪舍之前所相信的事物,全都化為了烏有,他之前認為自己認為畢生信仰的巨神,如同被爆破的大樓,轟然倒塌,一點不剩。
“吸”阿特瑞斯吸了一下鼻子。
身體上的傷痛、信仰的崩塌、對族人的愧疚,無一不如同鬣狗一般啃咬著他的全身上下和大腦心臟。
“有什麼需要,就儘管叫我吧,我就在客廳。”伊拉輕撫著他的手,說道。
“嗯。”阿特瑞斯顫抖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