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落子定塵埃_小楊工,你妹喊你回家吃飯!_思兔 

第175章 落子定塵埃(1 / 2)

抱月茶樓,楊楚離一邊笑著打算盤,一邊接受著一眾夥計們的恭喜。

黎承睦兵敗自殺,平西王重回西北,而月槐嵐爭戰半生也終於得了封賞,為“安王”。此封號一出,讓月槐嵐成了當朝第二個異姓王,地位更是在平西王之上!王爵的封號有一字二字之分,其中一字為尊,就如同當年的惠王在朝中地位卓絕,得了安王封號的月槐嵐此後定是平步青雲。

一時之間,朝中又是一片嘩然。隻是月槐嵐的功勳是實在的,那些嚷嚷著說月槐嵐打不贏黎承睦的老古板在實打實的戰果麵前也隻能偃旗息鼓。唯一讓這些人能閉嘴的是安王的封號不可世襲——這其實也是為了給平西王一個交代。

而更遭朝臣反對的是,辛溫平直接將月霜雙提為了黔中道節度使,而劍南道司馬使的位置則交由安王代行職責。這無形之中又加強了月家的權力。如今的月槐嵐可以說站在了當年辛兆剛剛登基時李承牡的位置,此詔令一出,雪花片一樣的奏折又飛到了辛溫平桌上。

當然,竇派之人在朝中是麻繩一股,一致對外。辛溫平更是開口道:“這王爵朕倒是覺得遲到了許多年,也是給月愛卿一個交代。這天下沒有比讓安王守著更讓朕放心的事,朕相信她。嚷嚷著月愛卿難堪大任的是你們,說月愛卿權勢過大會威脅朕的也是你們,朕看應當在這明堂前放個鏡子,你們每日上朝前先來照照自己的良心,再同朕說話。”

一句話懟得一眾老古板麵紅耳赤。

大亂初定,辛溫平封賞功臣之後,也能著手處理一些彆的瑣事了,其中便包括了楊楚離的事情。最初楊楚離跟著辛溫平做事,辛溫平就答應過他有朝一日要為他恢複良籍。隻是像焚琴這樣自願賣身的,主家鬆口了,便可以還良;但楊楚離是因為家人犯法,遭受連坐之責成了賤籍,除非翻案,否則幾乎沒有還良的可能。

楊楚離的家人犯得事兒其實是個小事兒,卻因為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最後變成了一口大大的黑鍋,還成了上司洗白自己罪行的手段。按說這種罰重了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不外乎該補償的補償,該重審的重審,該翻案的翻案。可是辛溫平查到最後發現,楊楚離家裡人得罪的那個不得了的人,是當年還沒成廣陵王的她親親老子辛兆。而當年借題發揮讓人背黑鍋洗白自己的上司也不是彆人,正是已經死翹翹的竺自珍。

辛溫平也愁,總得給自家老子留一點點麵子。當時查出這事兒的時候老頭子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這人又那樣記仇。終於等到辛兆死了,辛溫平當然也不能忘記楊楚離的事情——當然,翻案的時候這口黑鍋又原封不動地還給了竺自珍,畢竟他也算是債多不壓身了。

楊楚離還了良籍,自然開心。他在抱月茶樓當掌櫃的這些年也是賺了不少錢,也早有了心儀的姑娘,卻遲遲不敢定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不外乎是因為那姑娘太過美好,可自己是賤籍中的最下等,若是那姑娘與自己成婚,也隻能淪為賤籍。他自是不願的。

而《新律》的改革也還在推進。

在何瑤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大朝上和一眾老古板吵得不可開交之後,第二次修訂的《新律》也在西北兵亂平定不久後再度頒布。雙方退讓退讓再退讓之後,商人被單獨劃出了賤籍,成為“商籍”,而所謂“良籍”也改稱“平籍”,自太祖朝為寒門提供了無數向上台階的科舉大門也終於為商人之子打開。自上元元年辛溫平入朝至今,經過了七年時間,終於讓這一束陽光擠進了黑暗的山穀裡,照亮了小小的一部分人。

辛溫平當然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本該去年舉行的鄉試,因為戰爭和地動推遲了一年,而這一推遲,又剛好趕上了《新律》,倒是讓同樣身在洛陽的蘇鴻雪看見了一絲希望。

崇德坊的蘇家宅子裡,蘇老爺正在和夫人講自己此去諸葛亮城一路上的事情,就聽見正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大孫子又在玩鬨,卻見蘇鴻雪穿著一身白衣從外麵急匆匆地跑進來,他扶在堂屋的門框上大喘了兩口氣,襆頭都被跑歪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還未開口,鼻子一酸,眼淚竟然在話之前先掉出來了。

隻是這蘇鴻雪眼中雖然落淚,臉上卻滿是笑,眼睛亮亮的:“爹!娘!”

蘇老爺夫妻向來寵他。蘇夫人哪裡見得小兒子這樣,連忙道:“不過是和爹爹出去走了一趟商路,這麼大的人了還如此想念娘呢?”

“不,不是。”蘇鴻雪連連搖頭,又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新律》開始施行了,我們不再是賤籍了!”

“什麼?!”蘇老爺和夫人都站了起來。

蘇老爺不可置信地問道:“幺兒,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比金子還真!”蘇鴻雪連連點頭,從懷裡抽出今日剛拿到手的嶄新的《新律·卷八》,正是寫著除商人賤籍的那一卷。

蘇老爺和夫人見兒子將那一頁翻給他們看。

為了讓辛周的新律不再是一篇廢紙,讓百姓們識字之後更懂得如何通過新律保護自己——當然,也因為王恩的姑丈家剛好是辛周最大的紙商——王恩直接大手一揮,新律一出,先印了一萬份,每一份都蓋了官印以保證是正版,以成本價投放到兩都各大書肆供大家購買。而各個書館裡也會有免費可借閱的《新律》。蘇鴻雪手上這份就是他去書肆搶到的。隻見那白紙黑字寫著:

“……行商者,為商籍;商籍以庸代賦,賦稅之法以《稅律》為準……其餘權利,與平籍無異。商籍之子仍為商籍,可科舉入仕。入仕,則為平籍……”

蘇夫人當場喜極而泣,撲上來緊緊抱住蘇鴻雪道:“幺兒,幺兒你……”

“娘!”蘇鴻雪也不住地流著眼淚,“我終於可以科考了!”

九年來,蘇鴻雪被所有人嘲笑是癡人說夢,唯一肯定他、支持他的好友望瞻,考中進士後也出去做官了,隻有偶爾寄來的一兩封書信還在鼓勵著蘇鴻雪繼續讀下去。他一介商人之子,再有才學又如何?即便書院的先生都說他刻苦,說他文章已是上佳,若是真能科舉,定是榜上有名。可……他考不了。

那他的一切努力在旁人眼裡都是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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