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雜五號是71年在這裡統一要求種的高粱,當時需要二斤半高粱才能換一斤種子。
這麼貴的種子村裡麵伺候它們的時候非常用心,耕地、除草、施肥全都是先緊著晉雜五號來。
但是長著長著就不對勁了,因為晉雜五號不到一米就開始吐穗。
就在大家有點疑惑的時候發現,晉雜五號的高粱穗特彆大。
圓咕隆冬直挺挺的就像一個倒立著的油瓶子,大家以為就衝這個高粱穗它的產量也不會低。
關鍵是它揚花結束以後,晉雜五號的地頭始終有股酒糟子味,饞得村裡的酒鬼們直咽唾沫。
平時都搶著去晉雜五號地裡麵乾活,大家一直在憧憬晉雜五號收獲後的情境。
熬到秋收的時候,大家把晉雜五號收割回去。
大隊進行簡單的碾壓脫粒就分給了村民,可是這種高粱到大家手裡麵的時候才感覺不對勁。
因為往年種的高粱放在碾子上碾個十幾圈就把高粱米給碾出來了,可是晉雜五號的殼子怎麼整也整不掉,換大碾子或者碾的時間長了它就直接碎了。
大家這時候沒有辦法,就拉著晉雜五號去公社用“電磨”去殼子。
錢也花了、工夫也耽誤了,可是這晉雜五號的殼子就是退不乾淨。
回家用水衝洗不行,放在鍋裡麵煮也不行,大家隻能帶著黑色的殼子一起吃。
這個晉雜五號做飯的時候特彆費柴火,把它煮熟要浪費掉更多的時間。
最膈應人的是“晉雜五號”做出來的飯難吃,熬粥、水拉吧唧沒米湯不黏糊。
撈乾飯、渣不拉沙嚼不出飯味兒來,吃飯的時候跟嗑瓜子一樣,大家都是邊吃邊吐皮。
一頓飯吃完,滿桌子都是黑乎乎的一層高粱殼。
還有算賬精細的人最後總結了一下,往年的高粱一斤能出九兩米,晉雜五號隻能磨出來七兩。
那一年村裡麵的老少爺們沒少罵街,總之各種難聽的話都有,最後變成了一句順口溜。
“晉雜五、晉雜五,斤兩不夠,難吃又難煮。”
從那一年開始,糧倉裡麵的晉雜五號就再也沒有村民換過。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張會計去除庫存的一種方法,要不然老在糧倉裡麵放著也不是回事。
不過老知青想要喝上大碴子粥隻能等秋收以後了,要不然就自己出錢去換、去買。
這種分糧的事也就是看個新鮮,韓立看到一半的時候就回家去了。
點燈、燒火、吃飯、看書,上炕以後繼續琢磨雕像的處理。
韓立這邊歲月靜好的時候,知青院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這次挑起的是最後來的那兩批知青,因為他們的糧食根本不夠吃。
大隊現在還不讓他們預支糧食,有錢的還好說,關鍵是大部分人都沒錢。
他們避開老知青,還有喜歡打小報告的張三,一直跟著何米她們混的戚招娣。
剩下的聚集在在後院開著小會,那兩批的男女知青差不多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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