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雪季。
雪後初晴,城市披上一層白白的外衣,冬日的陽光總是透著蒼白,與路邊的相映,灑出光芒。
一輛雪白的轎跑在公路行駛,或是因為過年的緣故,道路有些擁擠,路的兩邊是高高的梧桐樹,白雪掛在上麵,好似身披雪衣的女子,美麗動人。
過了良久,林觀南二人終於突破了道路的車輛,行駛進一片墓地,自二人出生以來,便是在金陵,他們沒有見過母親,隻知道母親在金陵長眠。
“大過年還這麼多車,堵死了。”
林觀山從車內走出,一邊伸懶腰一邊抱怨。
“還好吧,難得可以體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林觀南將車輛鎖好,沿著小路向上走去。
上麵便是一片墓地,也是他們母親的長眠之地。
對於母親這個稱呼,兩人是陌生的,林觀山還好些,年年都會來此祭拜,可林觀南在自行生活後,便再也沒來過,於他而言,並沒有那個必要。
而如今為何來此,或許是為了道謝吧,林觀南從上次與天子印和葉璿三方見麵後,就從他們的談話得知,葉璿和天子印,不過是表麵交情罷了,因為某件事,他們已經徹底決裂,
既然如此,葉璿如此的照顧自己,恐怕有很大的關係是來源於他的這位素未謀麵的母親,雖然葉璿嘴上說著天子印就她一命,為了還他,葉璿會保住自己一命。
可一命歸一命,這可並不代表葉璿什麼事都會為他出頭,而如今葉璿的所作所為,真的可以稱得上全身心的付出,並不求回報,如此可以大膽的猜測一下,這位便宜師傅葉璿,與自己的生母薑南溪,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不論猜測有沒有錯,祭拜一下,總是沒錯的。
“頭一回來吧。”
林觀山看著身旁之人沉思的模樣,開口笑道。
“大概吧,可能在沒記事的時候那家夥帶我來過。”
林觀南隨口應道,而他口中的那個家夥,自然就是天子印了。
“還有多久。”
“已經到了啊,你看,前麵那個就……”
忽然,林觀山的話音戛然而止,瞳孔顫抖的看著不遠處站在自己母親墓前的那個身影。
林觀南眉頭皺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隻見那墓碑旁,一個身穿綠色軍大衣男人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裡,他似乎在雪中站了很久,綠色的大衣已經被染的雪白,微風吹拂,片片雪花從他的發絲吹落,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塊冰雕。
林觀山身上的氣勢驀然一變,他神情中有警惕,有難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抓住林觀南的手,眼眸顫抖,用著最低微的聲音說道“走……走,趁他沒有發現我們,走!”
“不怕。”林觀南拍了拍他的肩,徑直朝著墓地走了過去。
望著林觀南的背影,林觀山神情掙紮,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好久不見。”林觀南雙手插兜,若無其事的站在墓前,輕笑一聲跟身旁的人打著招呼。
那人聽到聲音一愣,側頭看去,“艾瑪,這不好大兒嗎,哈哈哈。”
沒錯,此人正是天子印,也是林家兄弟的父親,林九儒。
聽到這句好話兒,林觀南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
天子印也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皺眉,但毫不在意,隻是咧嘴笑了笑,“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會來。”
“怎麼?還要跟你彙報?”林觀南看著墓碑中的照片,冷聲道。
“啊哈哈哈,那不用。”天子印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笑道。
這時,林觀山也走了過來,靜靜地站在了林觀南的身後側。
“喲,觀山也來啦。”見到來人,天子印笑的更大聲了,連忙招了招手,“來來來,讓爹抱抱,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彆。”林觀山聞言毫不猶豫的伸手製止,“男男授受不親。”
“誒?”天子印一愣,“這是什麼道理,我抱自己老兒子還講究上了。”
“實不相瞞,我病了,怕傳染給你。”
“沒事,小感小冒的,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