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京城,烈日炎炎。
回京之後,葉鴻威和葉辰霆結束休沐,每日開始點卯當值,葉辰曦則回國子監念書。
楚安瀾的學業,卻成了個難題。
這日,他派墨言來長公主府尋葉宛卿。
一見葉宛卿,墨言便道“郡主,您幫幫我家世子吧。”
“安瀾怎麼了?”葉宛卿問。
墨言道“世子不是受了傷,要臥床靜養麼?可是,國子監那邊說,世子若再不去上學,便要讓他降一級,更換夫子和學堂……王爺知曉後,就讓人把世子連榻一起抬去國子監了。這個時辰,抬著世子的人恐怕已經走到朱雀街了。”
葉宛卿訝異“連人帶榻一起抬去了?”
“是啊!”墨言用力點頭。
葉宛卿卻是笑起來“所以,需要我做點什麼呢?”
墨言問“要不,您去替世子說說情?”
說情啊……
葉宛卿思索了一下。
敦親王向來不管兒子監業,否則,楚安瀾也不會被養成個大字不識的紈絝。
他今日如此,不過是做給人看罷了。
隻是,可憐了楚安瀾,好好臥床養傷,卻是被人連著榻一起抬出門,跟遊街似的。
一時間,竟說不清父子倆誰更像紈絝。
葉宛卿從椅子上起身“櫻香,將我的冪籬取來。”
她收拾了一下,隨墨言一起出門。
已臨近正午,日頭正烈。
馬車飛馳,一路駛過長街。
然而,葉宛卿並未前往國子監,而是朝敦親王府的方向去。
馬車在王府外停穩,她被管家迎入花廳。
瘸著腿的敦親王被敦親王妃扶著進門“卿兒,天這麼熱,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王爺,王妃。”葉宛卿簡單行了禮,說明來意“我今日來,是有事要與王爺和王妃相商。”
敦親王妃拉了她坐下“何事?”
說著,又命人上了茶水點心。
葉宛卿乖順地坐在椅子上,緩聲道“先前,我曾應了世子一諾,即大婚之後陪他離京遊曆。而在離京之前,會幫他說服雙方父母,允許他暫時從國子監休學。”
敦親王妃驚訝“離京遊曆?”
葉宛卿點頭“請王爺和王妃放心,即便是不在京城,我也會督促世子監習的。”
“我倒是不擔心他的學業……”敦親王妃躊躇“我是擔心,他在金都都這麼容易受傷,若遠離了京城……”
“遠離了京城,才安全呢。”敦親王接話道“本王覺得,離京遊曆甚好!
好男兒,當誌在四方。
他在金都生活了十八年,玩也玩膩了,吃也吃膩了,倒不如離京去逛一逛。”
“可是……”敦親王妃蹙眉。
“就這樣說定了。”敦親王拄著拐杖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皺“我這就去國子監為他辦休學。”
敦親王妃坐在椅子上,輕歎了口氣。
葉宛卿見狀,開口道“王妃請放心,我定會看住世子、護好世子的。”
“我自然是放心你的。”敦親王妃放軟了語氣“可是卿兒,我也擔心你啊。安瀾從未見識過外麵的天地,若他真的離京遊曆,無長輩管束,將眼界與心思都混野了,做出負了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