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應該快到g洲了。”
“嗯，你也先回吧。”
“自己找個酒店住下。”
男人聲音刻意放的很輕，明知女孩暫時醒不來，但還是生怕吵到她睡眠。
“那您呢？”
“我睡這兒就行。”
楚塵聞言還想說些什麼，隻見厲禦憬微微抬手，轉頭看向門口“回去休息吧。”
“是”
病房再度安靜下來，厲禦憬看著窗外發了許久的呆，最後緩緩走回到女孩身邊，顫抖著伸手碰到了她的衣袖。
緩緩拉開，映入眼簾的是手腕上那道長長的疤痕，越掀越高，細嫩的手臂上斑駁盤布著一道又一道刀口，有的早已結痂脫落，有的卻連疤還沒長好。
如醫生所言，她的自殘行為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想覆蓋上去的手緩緩收回，眼淚啪嗒滴落到女孩的手腕上，嚇得他趕忙抽紙擦去。
“希希，我該怎麼辦？”
“告訴我吧”
月亮遠離天際之時，一切歸於無聲，一道日光悄摸劃破晨曉，自此天光大亮。
沙發上，男人高大的身影蜷縮在那裡，長腿無處安放不說，就連手都沒有施展空間，可即便如此，男人依舊睡得香甜。
因為他真的太累了，從身至心
昨天厲禦憬睡得很晚，很晚很晚，他一直在想要怎麼辦，賀希醒來之後他要不要露麵，賀希會不會希望他露麵。
最後，男人咬緊牙關選擇不離開，如果她自己照顧不好自己，那不如還是讓他來吧。
賀希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女孩頭腦混沌，盯著頭頂的白熾燈久久出神，這是哪兒？醫院嗎？
直到一抹熟悉至極的聲音傳來，男人的語調緊張而又激動“賀希？”
女孩卻躺著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好像又幻聽了，以前聽到的一直都是顧予妍，小宸，還有劉姨、白安憶他們的聲音，今天居然會聽到厲禦憬的。
“希希？”
直到眼前出現一抹身影，賀希才突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許久，沙啞的嗓音響起。
“哥哥？”
厲禦憬的眼眶一瞬間通紅“在。”
“對不起，寶貝，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都怪我沒有察覺到你的異樣，讓你一個人又經曆了無儘絕望。
賀希聽著他莫名其妙的話疑惑皺眉，眼睛在看到他的眼睛時愣了片刻“你在哭嗎？”
“沒有。”厲禦憬死鴨子嘴硬，轉身擦去眼角的淚水。
“我怎麼了？你為什麼來f國？”
一年多的時間，女孩的口吃已經完全聽不出來，一口流利的話讓厲禦憬驚喜至極，男人眼裡閃過濃烈的喜悅。
厲禦憬聞言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低頭輕輕摟住了女孩的肩膀，將她虛摟到了懷裡，眼淚直接砸到她的肩膀上。
“你就是個傻子。”
“傻死了，又笨又傻。”
賀希被他罵地一臉不解，但更多的還是震驚於脖頸處的溫熱，他真的哭了。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為什麼又要做傻事寶貝。”
厲禦憬語氣哽咽，聲調越來越低，那質問的語氣就跟小孩一模一樣。
賀希垂眸“我又傷害自己了嗎？”
原來她自己真的意識不到，每次都是胳膊上莫名其妙的出現傷口
厲禦憬頓住了，也僅片刻，摟住女孩的手無意識收緊“這一年你過得好不好？”
“嗯”女孩點頭。
“嗯是什麼意思？寶貝，你過得怎麼樣？”
賀希沉默了。
沉默是個怎麼樣的答案呢，難以說起。
厲禦憬痛苦地點點頭，語氣低啞到了極點“以後不會了”
“啊？”
女孩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愣，她還是沒從見到厲禦憬的震驚裡緩過神來。
“怎麼學不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