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江韋舟會拒絕。
“當家的,那可是九百文錢啊,一天才乾一個時辰,一個月就能拿到九百文錢!”
“而且咱們家的條件,你的同窗應該也都清楚,去酒樓裡給賬房打下手,又不乾力氣活兒,動腦子掙錢,是光榮的,他們也會理解你。”
江敘白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爹,我最多再給娘一個月的錢,之後賺的錢,我就不會上交了,去不去酒樓你自己看著辦吧。”
雲氏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說什麼?”
江敘白重申一遍道,“今後我不會再給你上交錢了,家裡需要買什麼,吃什麼,我願意花錢買,也願意每個月拿出一筆錢補貼家用。”
“但是,不會再賺的每筆錢都上交。”
雲氏怒不可遏。
“是不是周氏攛掇你這麼乾的?”
“好啊!”
“我就說她怎麼那麼好心,給你爹找活兒乾,原來在這裡等我,攛掇我兒子不給自己的娘花錢?”
“這樣的兒媳婦不要也罷!”
“老二,你現在就去寫休書,咱們江家容不得她這個攪事精!”
“她沒來咱們家的時候,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一來,咱們家就壞事接二連三!”
江敘白擰緊眉頭。
“娘,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關采雪的事。”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你想要我的錢,無非就是供爹讀書,之前我要是斷了供給,爹就真的讀不下去了。”
“但是,現在他完全可以自己掙錢養活他自己。”
江韋舟的臉一陣青一陣紫。
“老二,爹知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但是,爹刻苦努力讀書,為的就是光宗耀祖,隻要我中了舉人,今後咱們江家的子孫後代都可以讀書。”
“你有能力打獵,擅長打獵掙錢,爹很欣慰,要是可以,爹也不想花你的錢。”
“但是,爹以前考試總是差點運氣,明年眼看又要考試了,這一次爹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
“每天去酒樓乾一個時辰的活,就要少看一個時辰的書……”
江敘白打斷他的話。
“你出去跟人喝酒吃飯,遊船泛舟的時候,怎麼沒覺得耽擱了看書的時間?”
江韋舟尷尬片刻,繼續道,“那是必要的應酬。”
“我要跟夫子和同窗打好關係,他們才願意教我更多的東西,偶爾彼此交談一下想法,也能增進學問。”
江敘白麵無表情。
“去酒樓看到更多的人,跟更多的人打交道,也能增進學問。”
江韋舟,“……”
雲氏生氣道,“老二,你爹說的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明年就要科考了,今年去酒樓乾活,確實耽誤時間,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還是跟以前一樣,掙得錢上交一半。”
“彆人家的兒子,掙得錢幾乎全都要交給自己的父母保管,我給你留一半還不夠嗎?”
江敘白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保管?”
“你保管的錢呢?”
雲氏被狠狠噎了一下。
“那些錢都花在正當用途上的,你就不能稍微理解一下家裡的艱難嗎?”
江敘白說道,“我理解,正是因為我理解,所以,我十歲就開始上山學習打獵掙錢。”
“那件事就這麼定了。”
“以後家裡的吃穿用度,我會讓采雪來安排,也會給你一百文的零花錢,再多就沒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
雲氏氣得不行。
“這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