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周五，木青雲做完最後一次檢查，數據一切正常，他終於可以出院了。
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門，木青雲心中一陣唏噓，兩個多月，花費近70萬，醫保報銷之後，自付263萬，一年多的積蓄花光不說，還欠劉文正22萬，欠蘇亞楠52萬，欠前女友慕曉涵3萬，卡裡餘額12萬
“行了兄弟，彆看了，這種鬼地方以後再也彆來了，辛辛苦苦上幾年班攢點錢，都被這個吞金獸給吃了”劉文正提著行禮，拍了拍木青雲的肩膀說道。
“說得對，向前走，彆回頭，現在就是新的開始，晚上咱們不醉不歸。”一個長著杏仁臉，鼻梁高挺，戴著眼鏡的俊美男子打開車門，笑著說道。
“是啊，新的開始”木青雲回過頭，長歎一聲，從現在開始他不僅背著近80萬的債，名字也要改成龍景雲了。
劉文正放好行李，笑著說道“話是你曹雲陽說的，晚上的單也歸你買。”
龍景雲道“你們幫了我這麼多，晚飯還是我請吧，地方你們挑。”
劉文正笑著道“你剛出院請什麼客，想請客等徐偉和鄧宥佳一起來的時候再說，徐偉去京城出差了，鄧宥佳婆婆六十大壽，回姑蘇了，曹大律師剛升律所合夥人，年薪百萬，他不請誰請？”
龍景雲一愣，“你這麼快就升合夥人了？”
曹雲陽道“隻是初級合夥人，榮譽性質的，不享受權益分配，可以用合夥人的名義對外承接業務罷了，多不了多少錢。其實以你的能力，要是在大學不去服兵役，不讀研究生，今年也可以升合夥人了。”
劉文正道“你懂個屁，景雲家裡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學生服兵役，可以享受國家資助學費、省級資金獎勵和考研加分。”
曹雲陽訕訕地笑了笑，“體驗兩年兵營生活也挺不錯的，我也很想當兵，老爸不同意晚上去哪吃，你們選，我買單。”
“嘿嘿這我得好好挑一挑了。”
“先送我回出租屋吧，我要洗個澡換身衣服，頭發也得理理了。”
曹雲陽點點頭，“那行，吃飯的地方就選城隍廟附近吧，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也免得過江了，正好那邊晚上還有個案子要處理。”
“你小子可真是夠敬業的”劉文正道。
龍景雲雖然未到辟穀期，可對於這個世界的食物並沒有多大興趣，所謂的高檔白酒，隻是出於禮貌抿了一口便索然無味。
劉文正和曹雲陽知道龍景雲大病初愈，也沒勸酒，兩個人倒是喝得起勁，不到半小時，一瓶白酒就見了底，要不是客戶來電話，估計還得再來一瓶。
“你沒事吧？要見客戶還喝這麼多酒，不影響工作嗎？”龍景雲問道。
曹雲陽擺擺手，“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長這麼大就沒醉過，一個老客戶，我爸的朋友，喝點酒沒關係的。”
劉文正道“那我們打車回去，你自己記得叫代駕，彆存僥幸心理。”
曹雲陽笑著道“你以為我這麼多年律師是白混的，時間還早，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我帶你們長長見識？”
“長什麼見識？”劉文正好奇道。
“帶你們去逛逛魔都最有名的古玩市場”
劉文正翻了個白眼，“古玩市場有什麼好逛的，貴的買不起，便宜的都是贗品。”
龍景雲心中一動，“去吧，我挺好奇的，萬一撿著寶呢。”
“切，去那的人都是這麼想的，買到正品的幾率估計跟彩票中獎率差不多。”
曹雲陽道“都是碰運氣，魔都古玩市場好幾個，要是一件真貨都沒有，早就倒閉了，很多人在古玩市場打眼，也有很多人在那裡撿漏，我聽說就在上周，有個港島的收藏家在古玩市場以1800元撿漏了一個價值四五百萬的大明蚰耳宣德爐。”
劉文正一臉詫異，“我去，真的假的？古董這麼值錢？”
曹雲陽道“那還有假，圈裡都傳開了，古玩市場下個月就要拆遷了，現在每天過去撿漏的人很多，再不去以後沒機會了。”
劉文正一聽，瞬間來了精神，“去，馬上去，買不到真的也去長長見識。”
“現在都九點多了，古玩市場還營業？”龍景雲問道。
曹雲陽道“平時七點就關門了，今天周五，剛好有鬼市，九點開張，淩晨五點收攤。那邊很多小物件不錯，價格也不貴，景雲可以買一個，避避邪氣。”
“鬼市？聽著挺玄乎的，你小子從哪知道這麼多的，以前也沒聽說你有這個愛好啊？”劉文正問道。
“嗬嗬，這不是城市改造，古玩市場要拆遷嘛，我爸的一個朋友想谘詢點法律上的事情，我就去了幾趟古玩市場，聊天中聽一些收藏者和文物販子聊過古玩的一些知識。”
古玩市場距離吃飯的地方不遠，三人邊聊邊走，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我去，這是古玩市場？都是擺地攤的？檔次也太低了吧，能有真貨才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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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個高大的石牌坊門口，看著巷子裡麵延綿數百米的地攤大軍，劉文正滿臉詫異。
曹雲陽一臉鄙視道“你小子不懂就彆亂說，這叫地攤文化，已經有三十多年曆史了，想當年這裡車水馬龍，鼎盛時有近千個攤位，與京城潘家園古玩市場齊名，素有‘南福北潘’之說，你以為豪華商場裡麵的古玩就一定是真貨啊？”
龍景雲淡淡地說道“古玩這行，玩的就是概率，靠的就是眼力和運氣，這種市場是尋寶人的天堂，也是尋寶的迷魂陣。”
曹雲陽笑著說道“還是景雲有覺悟，據說七八十年代，這裡一周能出兩三個官窯，還有一些名人字畫和品相俱佳的古玉，很多古玩界的大行家從都是地攤起家，慢慢就成了業內重量級的古董商和收藏家。”
劉文正哈哈笑道“行，咱們也碰碰運氣，說不定今晚上撿個漏，以後可以躺平了。”
鬼市的這條街，寬度不到7米，長度不到400米，兩邊都是低矮的門市，因為即將拆遷的緣故，很多門麵都關門了，卷簾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街上的路燈十幾米才有一個，所以整個街道顯得有些昏暗，距離路燈較遠的攤主頭上戴著頭燈或提著手燈，勉強能照亮地攤上的貨物。
街道兩旁的攤位一家挨著一家，每個攤位不到3個平方，遍地是古玩舊物，從陶瓷玉器、古錢幣，新舊字畫，一直到古董鐘表、連環畫冊、偉人像章，無所不有，甚至還有幾家賣青銅器的，真真假假，令每個尋寶人如醉如癡。
他們在一堆文玩字畫、奇珍異寶中流連，時不時拿起一個物件反複觀看，仔細辨彆，憑借自己的經驗判斷真假，看上中意的就開始討價還價，偶爾夾雜著隻有圈內人才聽得懂的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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