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威海集團辦公室,晏威海坐立難安。
林天祥雖然這次沒得逞,但眾目睽睽,濱北項目已經不可能讓他一手遮天,時間拖越長,他的心越慌。
他正燒心,門響了。
“爸爸。”晏圖南拉門進來,靠在他耳邊,低聲道“晚上七點,萊恩飯店。”
“嗯。”
晏威海鬆口氣,拿起兜裡的手絹,抹了一把臉上的細汗,心頭鬆快了很多。
晏圖南看著晏威海,眉頭緊蹙,欲言又止。
他眼下掛著淡淡青紫,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怎麼,是不是不明白這次我為什麼答應見麵。”
晏威海把手絹四四方方疊好,認真放進兜裡,神情淡淡。
晏圖南點點頭。
他是孝子,父親的話就是聖旨,但對於這件事,他心有戚戚。
二十四年前,他那時還是公司一個部門主任,濱北的項目原本按公司製度,他是沒資格入局的,但父親偏偏破例找了他,事情發生後,他才知道,父親隻能找他,這麼多年,他把秘密藏在心底,父親也對那件事絕口不提,甚至後來不管威海集團多艱難,都沒有聯係當年一起聯手的人。
一切都在淡忘,二十四年過去了,他以為,那件事將不會再被提起,但今天,不僅林天祥緊抓不放,連父親也要重新和那些人再次聯係。
他,很擔心。
晏威海幽深的眼眸看向晏圖南,沉沉道“圖南,今時不同往日,即使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找上我的,我,沒得選。”
說完,頓了一下,才緩緩道。
“這次你不要插手,我處理。”
上次是不得已,但這次,他不想把兒子再次牽扯進去。
、“爸!”晏圖南臉色一變“唐賢忠這幾年一直想方設法聯係您,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24年前我們是沒得選,但現在,我們沒到山窮水儘,我和書懷,我們都願意再為威海集團拚一次,我們沒必要再被他拉下水。”
“爸爸!”
晏圖南說得急切,他習慣性搓手,臉也全部皺起來。
“您不死一直在為那件事後悔,二十四年來哪一天都睡得安穩,不就是良心不安,這些年,我和雲錦常常去寺廟祈福,在慈寧寺也為他們供了長生牌,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原諒您的。”
晏威海眸光閃爍,忽然閃出淚光,似有無數懺悔溢出,他幽幽看著遠處,唇角抽動“圖南啊,這可是血仇,如果是你,會輕易說原諒嗎?”
晏圖南眼眶微紅,差點跪下“爸爸!”
外麵海棠依舊,風微微吹著,晏圖南卻覺得,往日生機勃勃的花園,現在卻處處透著即將死去的寂寥,讓人忍不住心傷。
晏威海聲音沙啞,無力擺手“不要再勸了,爸爸知道你心疼爸爸,但圖南,我已經決定,做錯了事就必須要有承擔後果的決心。”
他默默攥緊掌心“威海集團,不能因為我,就這麼寂滅下去。”
晏圖南聲音卡在喉嚨,居然嗚咽起來。
天氣轉涼,蕭瑟的南風打開門一下撲過來,林白瑟縮了一下,重新關上車門。
“這麼冷。”
白天出門天氣還很好,她還穿了短袖長裙,現在被風一吹,手臂直接起了一層雞皮。
幸好車裡有外套,她順手套上,隨後又找個口罩戴上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