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敗猶榮!
這四個字從楊敬林的嘴裡吐出來,頗有幾悲壯的氣息,就像烈士暮年,終遇知音。
如果把呂州官場比作一個魚塘。
那丁永春就是魚塘裡那條適應性極強的本地塘鯴,遊到哪都不怕缺氧,而且天性凶猛,幾乎沒有天敵。
而楊敬林則隻是蹲在荷葉上的那隻青蛙。
就算他一頭紮進水裡,他也無法真正融入水下的世界。因為沒有哪條魚會把他這個外來者當同類。憋不住時,他遲早還得跳出水麵。
自從被調到呂州任職以後,楊敬林一直都是單槍匹馬的光杆司令。
在他最失意的時候。
陳長安突然來到他麵前,話裡話外都表示“你不應該輕易認輸!”他的切身感受就是自己終究沒有看錯人。
這象征著他終於告彆了單兵作戰的時代!
楊敬林跟陳長安在男廁所互留了聯係電話,臨走時,楊敬林還特意交待了陳長安一句“我在市裡等你。”
“嗯。”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並不是叫陳長安改天去市裡聚一聚,而是叫陳長安好好乾,以便儘快調回市裡。
另一邊。
丁永春在回市區的路上,接到了許霏林打來的電話。
許霏林是許叢林的親姐姐。
近幾年,許霏林在呂州地產界混得風生水起,社會關係也是極其複雜,呂州地產界的人都喊她一姐。
她在電話裡大吵大鬨“雙林鎮有那麼多的乾部,一把手是李雲河!憑什麼讓我弟弟一個人背鍋?憑什麼!”
“就憑他是吃屎長大的,主動躺在地上當陳長安的墊腳石!這個答案可還滿意?真他媽煩人!”
丁永春氣得橫眉怒目,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徐秘書把車速控製在60kh,並時不時地通過車內後視鏡,關注著丁永春的反應。
見丁春永氣得不行。
徐秘書謹慎提議“市長,要不……回頭我去跟霏林姐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她們許家全他媽腦殘,沒一個正常人!”一想到自己今天差點被拖下水,丁永春這心裡便惱火。
為了自保,他被迫送了一個鎮長職位給陳長安。
嚴格意義上來講,今天他和楊敬林都是輸家,真正的贏家隻有一個,那就是陳長安那小子。
“陳長安那小子,現在跟韓思瑤是什麼關係?”
“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那就好,回頭你想辦法挪個空位出來,把韓思瑤調回市裡。”
“市長,韓思瑤是市委辦那邊派到基層去的。要調她走,得先征求鐘書記的意見,這事恐怕不太好辦。”
“鐘書記再大,能大得過韓東海?做事彆畏首畏尾。現在澗溪村已經被定性為脫貧致富的標杆,我們借這機會把韓思瑤住上提一提,合情合理。鐘書記也不是個沒眼力勁的人,他不可能會伸手阻擋省部金千大小姐的前程。”
“那給她挪個什麼位置?”
“隻要是不需要跟鄉鎮基層打交道的部門,挪哪都行,儘量給她安排一個既輕鬆又有前途的崗位。”
“行。”
跟了丁永春這麼多年,徐秘書一聽這話便明白,丁永春不僅僅是想切斷陳長安的人脈關係網,同時也想向韓東海示好。
韓東海位高權重,平時做事也謹慎,每次回呂州養病都很低調。
從不允許任何官員上門探病。
以往,丁永春就是想接近韓東海都無縫可鑽,根本就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提拔韓思瑤,也算是得償所願。
此時。
韓思瑤是肯定想不到自己即將被調回市裡。
她同陳長安走在雙林鎮的大街上,連日暴雨雖然落下了帷幕,街上的行人並不多,許多人還在收拾滿地狼藉的家園。
麵對這蕭條的大街。
韓思瑤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