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長安的眼裡當然有組織,但是你楊敬林代表不了組織,你充其量隻是組織隊伍裡的一個殘次品!”
陳長安的目光越來越冷厲,言語中綻放出來的鋒芒也越來越犀利。
就像一把無形的刺刀,命中楊敬林的心臟!
眼看楊敬林氣得臉紅脖子粗,捏著拳頭想動手,李清明匆匆把楊敬林按回椅子上“敬林書記,你冷靜一點……”
按住楊敬林之後。
李清明又對陳長安說“長安同誌,你把話題扯遠了。我們來這,是要聽你交待你自己的問題,不是要聽你上課。”
“這就是我要交待的問題。”
陳長安把沒抽完的半截香煙掐滅,情緒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不管現場發生了什麼事,都打亂不了他的思路。
陳長安又對楊敬林說
“剛才我說的那個撞船故事,也就是莊子的空船理論,它不僅僅是闡述了世人關於‘對事不對人’的荒謬認知。”
“它同時也是在問世人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小嬰兒扇你一巴掌,你不生氣,我扇你一巴掌你就生氣,歸根結底在於你在麵對不同的人物時,心裡的期望值有所不同。”
“你現在之所以憤怒,就是因為我沒有順著你的意圖去做事。”
“你這人以自我為中心,集偏見和狹隘於一身。”
“可你卻看不清你自身的弱點,你把自己當成是華光萬丈的正人君子,認為天下皆邪唯你獨正,這才是你最可悲的地方。”
“身為一個市委書記,已經是四五十歲的老男人,看待世間的一切事物,應該像看待湖上那條船一樣。”
“船上有沒有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船在往哪個方向走。”
“可惜你不懂這些,你也沒有這個格局。”
“你隻關心誰在船上搖槳,你不管船的航向是否正確!”
“不幸被撞,你也不會去反思是不是自己先跑偏了方向,你隻會跳起來怪這個怪那個。”
“所以我說,你沒資格當呂州市的掌舵人。”
“在你這種庸人的帶領下,呂州市的發展方向隻會越跑越偏!最終不是撞死在冰山上就是淹死在深海,跟著遭殃受苦的是老百姓。”
楊敬林確實是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
今天,也是他人生中頭一回被人當殘次品、當庸人指責批評,一字一句像尖針一樣刺在他的心坎上。
“噗!!!”
楊敬林一口氣沒順過來,當場氣吐一口鮮血。
噴吐在桌前擋板的國徽上。
旁邊的李清明驚得臉色大變,匆匆扶了楊敬林一把“老楊,你撐一下,我去隔壁叫醫生……”
“彆!”
出於一種本能反應,楊敬林拉住了李清明。
這時李清明也看出來,楊敬林這是怕人看到他人生中最狼狽的一麵,今天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指定會震驚全市、乃至全省。
考慮到楊敬林的情緒和麵子問題,李清明隻好坐下來當沒事發生。
楊敬林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氣息似乎也順暢了些,他抬眼怒視著麵不改色的陳長安“今天你如果拿不出實據,我會就地廢了你!”
那憤怒的聲音,真的是字字帶血。
陳長安無奈地搖了搖頭,腦子裡首先想到的是給臉不要臉,叫你單獨來這你不來,耐心地給你上課你也不聽,非要死杠到底。
行!
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