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堂課,把安南縣教育局的正、副兩位局長都撤了,整個教育係統也將麵臨著一次大換血。
有人悲憤,便一定有人暗喜。
有人倒下,就一定有人上位。
陳長安也不知道未來新的領導班子會不會吸取前車之鑒,兢兢業業地擔起安南縣的教育工作。
眼下唯一令陳長安感到欣慰的事,就是劉銘書還是有點血性,有當場拍板的決斷力。
而且悟性極高。
相比之下,洪縣長雖然有著鋼鐵直男的稱號,但洪縣長的思想覺悟還是遜了一籌,關鍵時候掉鏈子,揣摩不到上級的意圖。
這堂課一直上到晚上十點。
雨停後。
乾部們陸陸續續地開車回縣裡,陳長安把劉銘書單獨留了下來,倆人坐在燭光下促膝長談。
“老劉,你是76年的吧?比我大6歲。”
“嗬嗬,我也就是虛長幾歲。就像北宋歐陽修所說的那樣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工作上的事情,往後還需要領導多多指示。”
“不愧是乾秘書出身,名人名言,信手拈來。”
對於劉銘書的才華,陳長安現在一點也不懷疑。
劉銘書人如其名。銘功會稽嶺,騁望琅琊台!劍是一夫用,書能知姓名。進時,有秦王橫掃六合之威勢,退時,也能收劍歸匣讀古今。
他身上有種謙謙君子般的儒官氣質。
但他衝冠暴怒的時候,也會拍桌子罵娘。
這大概就是環境使然,在安南縣這種地方主政,他已然融入環境中,會用安南人的套路去整治安南的官吏,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智慧。
陳長安意味深長地問劉銘書
“呂州治下的六縣三區,就數你們安南最偏遠,經濟也最落後。”
“市裡有什麼政策東風,不管是大風還是小風,怎麼吹都吹不到你們這個地方來,你有沒有覺得很委屈?”
聞言,劉銘書一陣苦笑。
劉銘書道“安南縣就像一個被遺忘的野孩子,在這邊遠地帶野蠻生長,說沒遺憾是假的。不瞞你說,當初剛調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也是心如死灰。但後來也想開了,我就當自己是地藏菩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哈哈,是個爺們。”
見劉銘書的臉上已經被蚊子叮出十幾個紅包,瘙癢難忍,陳長安把擱在桌腳邊的那瓶花露水遞了過去。
“塗點這個。”
“嗬嗬,難怪沒蚊子叮你,你這是有備無患啊。”
劉銘書現在才知道陳長安居然藏了一瓶花露水,心想你可真會玩。這花露水的效果也是真的不錯,一抹上去,瘙癢感立馬被清涼鎮壓。
桌上還有一袋零食,都是之前韓思瑤幫陳長安買的。
有餅乾,有牛奶,也有礦泉水。
陳長安打開袋子與劉銘書共享資源“餓了吧,一起吃點。”
“今天晚上沒吃飯,還真有點餓。”
劉銘書也不客氣,先開瓶礦泉水解解渴,接著再吃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