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搬家,其實就是簡單收拾一下各自的貴重物品,拎個包直接挪窩,家裡的其它東西都沒動。
韓思瑤原本以為,老太太得到了景瀾小區的房子後會消停些。
沒想到當天晚上,景瀾小區的物業經理又打電話過來,說老太太在小區裡大吵大鬨,逢人就哭訴女兒不孝,不給她養老。
韓思瑤沒有再理會,但眼睛已經哭紅。
三叔和三嬸看到韓思瑤被折磨得心力交瘁,都心疼不已。
因為那個人是思瑤的親媽,三嬸也不好說什麼,打電話把陳長安叫了回來。
傍晚時分。
陳長安牽著韓思瑤的手在紫湖林散心。
路過1號彆墅的門口時,看到秦箏站在門口凝望,陳長安也當陌生人,沒有多瞧秦箏半眼。
陳長安牽著韓思瑤走到紫湖公園,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韓思瑤倚靠在陳長安肩上,心如死灰地說“我真想不明白,她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出這些事……”
“這個事,得看你從哪個角度去考慮。”
陳長安摟著韓思瑤的左肩,在韓思瑤情緒崩潰的期間,以夫之名,代她保持理智與客觀。
現在陳長安就是韓思瑤的大腦。
不等韓思瑤發問。
陳長安繼續分析道
“老太太的認知很簡單。”
“她認為,子女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便想當然地認為自己擁有絕對的主宰權。”
“或打或罵,她認為那是她的權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實質上是把子女當成一種謀取個人幸福的工具。”
“而可悲的是,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指出來她也不會承認。”
“年輕時,如果她認為生一個男孩才能代表幸福。”
“那麼女孩的存在就不重要。”
“中年後,如果她認為幫兒子成家立業才叫幸福。”
“那剝奪女兒的權益去反哺兒子,在她看來,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在傳統的家族主義思想中,男孩代表著一個家族的核心利益,個人的存在與追求,必須為這個核心利益讓道。”
“不讓道就是不孝。”
“社會上,像你媽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隻是大部分人的做法沒有你媽這樣極端而已。”
“這類人的本質是剝奪一方的權益去成全另一方。”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一種價值觀,你沒法跟這類人講什麼叫平等與自由。”
見韓思瑤倚靠在自己肩上,默不作聲。
也不知道她想開了沒有。
陳長安又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一種明智的行為,你不能奢望她一下子就變成你想象中的那種開明之人。”
“我不奢望她改變什麼,但也無法接受她。”韓思瑤道。
陳長安輕撫韓思瑤的後腦勺“像現在這樣躲著她也不是辦法,問題還是需要解決……”
“你彆逼我,我真的沒法接受她。”
說著說著,韓思瑤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她含淚傾訴
“當年她想把我淹死也好,想用針紮死我也好,那些事都是後來聽家裡人講的,我沒有相關的記憶,以前我還不信。”
“我上初中那年,因為我爸去世,家裡農活沒人乾。”
“她衝到爺爺家裡大吵大鬨,要強行把我接回鄉下去。”
“她要我輟學回家,幫她乾農活。”
“後來沒辦法,爺爺為了保護我讀書的權益,給了她五萬塊錢。”
“那是九十年代的事,五萬塊錢已經不少。但她不知足,嘗到甜頭之後她每年都來要錢,不給就大吵大鬨,讓人不得安寧。”
“你知道嗎,當時我感覺我就是爺爺的一個累贅。”
說到這裡,韓思瑤擦了擦眼淚。
又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