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社會就是一個不要錢的妓女,誰都可以白嫖。
然而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在這個世界上,不要錢的東西,才是最昂貴的東西。
白嫖所付出的代價,都是用錢也買不到的無形資產。
譬如時間與血汗、自由和尊嚴,這些都是無形的資產,它們的價值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
而比無形資產更沉重的代價是人生理想與抱負。
譬如你想當爹,妓女卻早早地幫你準備好了絕緣小雨傘。能夠成功突破小雨傘當爹作主的人,那是萬中無一的幸運兒。
放眼整個呂州
真正能騎在這個妓女身上策馬揚鞭的人,屈指可數!多數人都是處於一種力不從心的狀態,乾著乾著就躺平了,然後被肆意蹂躪。
包括袁剛在內,他也征服不了這個妓女。
袁剛“嫖社”三十多年,早些年也是乾勁十足,如願以償地從鄉鎮乾到了市裡,官居正廳,登頂呂州的巔峰。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可以當爹作主、策馬揚鞭。
可他沒有當爹的魄力。
當他屁顛屁顛地趕到看守所,見到省委葉書記的那一刻,他依舊是個挺不直腰杆的乖孫子。
“葉書記,看守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袁剛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手裡還拎著一把在滴水的黑雨傘,腳上的皮鞋與下半截褲管,已經被雨淋濕。
就八個字可以形容狼狽不堪,卑聲怯氣。
也是因為他挺不直腰杆,葉承平也懶得多瞧他一眼,扭頭吩咐陳長安“召集全市副處級以上的乾部,到市委開會。”
“明鈞,通知下去。”
陳長安把任務交給秘書王明鈞,隨後便陪著葉承平出了看守所,回市裡。
跟在後麵的袁剛,像極了一個被社會強暴得體無完膚的老男人,滿腹鬱悶無處訴,連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袁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昨晚省委辦公廳的李主任明確打電話通知,不就是表示葉書記要走明察路線?你們突然搞襲擊,玩調虎離山,那是你們不仗義。
難道我按部就班地乾活也有錯?
難道我揣測不到上意也有錯?
袁剛見陳長安跟著葉承平上了省委的中巴車,心中又是一陣愁悶,一個不小心就被陳長安這家夥襯托成了大傻子。
跟著上車吧,自己這副傻相坐前排是肯定不行,有礙領導的法眼。
袁剛識趣地坐到了中巴車的最後排。
見大夥都不說話。
袁剛趁機提了一嘴“葉書記,快12點了,午飯已經安排好,要不要先去吃個飯?下午再開會。”
“已經被你們氣飽了。”
葉承平扭頭望著車窗外,綿綿細雨早就發展成了中雨,劈哩啪啦的雨點打在車窗上,模糊了整個世界。
車內氣氛也潮濕到了極點,帶著一絲涼意。
葉承平不再發話。
其他人也不敢再吱聲。
尤其是袁剛。
此刻,袁剛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就是個不受待見的大傻子,甭管錯在哪,領導看他不順眼,哪怕他呼吸一口空氣都有錯。
中午12點。
全市副處級以上的乾部,陸陸續續地走進了市政府2號樓的會議大廳,沒有誰敢惦記著吃飯的事。
葉承平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間。
他目掃台下在座的各位“今天把大家叫過來,就想問一件事,看守所集體中毒一案,到底是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