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抽完了一根煙後，林南教授這才緩緩對著李煥問道“你為什麼覺得漂亮國的房市存在風險？”
李煥這時候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但李煥能在後世創下偌大的身家，自然不是肚中空空的蠢貨，當即整理了一下思路後對林南教授回答道“從狹義上來講，泡沫大到一定程度那就必然要破裂，而眼下漂亮國的房市已經瘋狂到即便你以一條狗的名字都能把房貸辦下來，這泡沫已經足夠大了，大到沒辦法再維持下去了。”
李煥記得在重生前看過一部漂亮國電影《大空頭》，這電影詳細講述了漂亮國的房市是如何一步步的從瘋狂走向毀滅，華爾街貪得無厭的精英們通過一次次的抵押對賭，把又把房市的風險擴散到整個漂亮國的每一個經濟領域，最後漂亮國利用自己手裡的美元霸權，將危機嫁接到其他國家。
當然麵對國內首屈一指的經濟學家，李煥還是得慎之又慎，避免在言語中露出馬腳，可即便這些已經讓林南教授大吃一驚了。
對於漂亮國的房市，林南甚至全球的經濟學家們都在研究，畢竟一旦漂亮國的經濟危機外溢，買單的是全世界。
林南對漂亮國的房市進行了一些跟蹤了解，正如李煥所言，現在漂亮國的房市確實存在過熱的現象，可是否真的會發生一次波及全球的危機，林南教授還是抱以懷疑的態度。
即便林南覺得李煥有些言過其實，但依然不影響林南教授對李煥高看一眼，畢竟自己的研究背後站著的是整個國家的資源，而李煥完全靠的是自己的眼光和判斷。
可李煥的表演還沒有結束，見到林南教授對自己的觀點並不十分認可，李煥接著又說道“從廣義上來講，這次漂亮國的房地產次貸危機不過是資本主義頑疾的再一次發作而已，這個頑疾是資本主義打娘胎裡就帶了出來，每隔一段時間就定期發作，而且每一次發作都會更加嚴重，當然漂亮國漂亮國自我修複了一段時間，那就是那個偉大的紅色政權沒有垮台之前。”
李煥當即從《資本論》聊到那個偉大紅色政權之所以會誕生在俄國，又為何會在堅持了六十九年後就轟然倒地。
“沒有了蘇聯這個對手，漂亮國也就失去了自我進化自我完善的動力，沒有了改革的動力，漂亮國自然就隻能回到那條無限逐利的怪圈之中，那它與生俱來的頑疾自然就該發作了。”李煥最後總結道。
二人聊到最後已經不僅僅是聊漂亮國的次貸危機，更是聊到了社會學、經濟學乃至最後的哲學問題。
兩人聊的興起，林南教授也難得有個如此合拍的學生，當然李煥不會說這些話可都是十年後看林南教授對於漂亮國次貸危機分析講座上學來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聊天，那不合拍才見鬼呢。
也就是說林教授通過和李煥的這次聊天，抄了十年後的自己，那這到底還算不算抄呢？
對於這個問題，李煥自然也顧不上回答，因為兩個人的煙盒裡都沒煙了。
林南教授是個老煙槍，聊的興起那煙就沒停過，林教授抽了李煥也不能獨善其身隻能陪著一起抽，這兩個人就一根接一根的抽，聊天還沒結束，兩人的煙盒都空了。
隻是這可苦了一旁的程亞楠，整個辦公室內是煙雲繚繞，如果擱著平常，程亞楠早就躲出去了，可問題是林南教授和李煥的談話太過精彩，為了不錯過這次精彩的思想碰撞，程亞楠隻能咬牙堅持。
“去，給我買條軟中華來。”李煥見自己口袋裡沒煙了，當即就對一旁的程亞楠吩咐道。
程亞楠聽到這話都驚了，這人怎麼這麼臉皮厚，喊自己去買煙，自己從小到大是給彆人跑腿的人嘛？
“對對對，亞楠，快去買煙來，這沒煙聊的不儘興。”程亞楠剛想反駁，沒想到林南教授也吩咐道。
這下程亞楠是真的無語了，自己吸二手煙就算了，關鍵是還要自己去買煙給他們吸，然後她繼續留在這房間裡麵吸二手煙。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辦法拒絕，畢竟林南教授都發話了。
“愣著乾嘛啊，林教授都發話了，還不快去，軟中華啊，煙錢我待會給你。”李煥看程亞楠還呆在原地不動，立即“好心”提醒她道。
程亞楠恨不得撕爛李煥這張嘴，感覺這小子就是她的命中克星，對於李煥和林南教授的相談甚歡，程亞楠是又委屈又羨慕。
自己靠著父親的關係雖然讀了林南教授的研究生，可林南教授對她從來都是客氣有餘，親切不足，更彆說和李煥這樣放開架子一起聊天。
為了得到林南教授的認可，程亞楠刻苦程度不亞於高三衝刺，對於老師林南的每一次交辦的學習任務都拚儘全力，但即便這樣，卻依舊得不到林南教授的認可。
看著小人得誌的李煥，程亞楠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但這想法也就隻能想想而已，當即轉身出了辦公室從樓下的小賣部買了條軟中華上來。
“你的這些想法非常有前瞻性，願不願意來讀我的研究生？”林南續上一根煙後對著李煥問道。
“我在外麵創辦了一個置業公司，怕是沒時間每日跟著老師做學問。”李煥深表遺憾的說道。
這話一出，一旁的程亞楠又破防了，當初自己想讀林教授的研究生，那還是靠著自己父親的關係，最後才勉強收了自己，可沒想到如今林南教授自己主動提出來讓他讀研究生。最為操蛋的是李煥還拒絕了，這讓一旁的程亞楠情何以堪。
“無妨，研究生不研究生的都無所謂，反正你有問題就過來，我們也一起聊一聊，我們研究漂亮國的房市終歸還是為了國內經濟服務。”林南對於李煥的拒絕也並未放在心上，反而提出了一個更加寬鬆的建議。
林南教授都讓步到這種程度了，李煥再不答應那就真是給臉不要臉了，當即師生二人互相留了電話。
見時候不早了，李煥也就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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