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行程，每到一處地方完成考察後，林南教授都會拉著李煥和程亞楠到該地的房地產市場親自進行走訪調研，得出的結論是，整個燈塔國的房地產市場存在巨大的泡沫。
當然僅僅是房地產市場存在泡沫，那泡沫破裂死的隻是房地產開發商，而燈塔國的房地產和銀行還有更騷的玩法。
對銀行來說，單純的收取這些房奴的利息太慢了，畢竟一份房屋貸款合同將近三十年，讓這些資本等三十年再收割，怎麼可能忍得了。
這些銀行將貸款合同打包，然後出售給抵押公司，換取快速的回籠資金，當然既然是轉手，那肯定是在貸款利息上進行讓步，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原本一百塊的利息，六十塊錢出售給抵押公司，雖然犧牲了一部分利潤，可能快速的回籠資金。
有了這些回籠資金，銀行又能快速的放貸，然後繼續打包出售給抵押公司。
當然抵押公司拿到這些貸款合同也不會傻傻的等到三十年後再收利息，而是將這些貸款合同打包，對外發行債券進行募資，賣給各大機構，各大機構再賣給普通百姓，這種債券就是次級債。
但債券也是分等級的，如果這些貸款合同不存在爛賬或者爛賬的比例控製在非常低的程度，因為回收率相對穩定，又有政府機構背書，這些債券確實是優質債券。
可永遠不要小瞧資本的瘋狂，馬聖說過，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三百後，資本家可以冒著絞首的風險。
雖然這樣的賺錢速度已經非常恐怖，可華爾街的資本還嫌不夠，選擇繼續加快賺錢的速度。
這些銀行開始放鬆貸款的監管，但凡是個人就能在燈塔國買房，最後瘋狂到但凡有個名字，就能在燈塔國買房，哪怕這個名字是個死人或者是一條狗。
隻是這麼一來，那些房貸合同的違約率就會大幅度上升，按道理來說，這種信用等級不夠的房貸合同根本不可能作為發行債券的依據，可已經賺錢賺紅了眼的華爾街資本才不會管這麼多。
如果一份債券裡麵全部是違約率較高的貸款合同，那當然不會作為發行債券的依據，可這還難不倒華爾街的大資本，這些絕頂聰明的腦袋將貸款合同進行重新組裝，優質的房貸合同和劣質的房貸合同摻在一起，這麼一來，信用等級不就上去了？
而且越是垃圾的債券，銷售的提成就越高，為了將這些垃圾債券銷售出去，華爾街的大資本利用自己的話語權，一番包裝之後直接賣給全世界。
不得不說，華爾街的大資本為了利潤最大化，可謂把一切規則都運用到了極致。
當然，隻要有足夠多的新韭菜進場，那這個擊鼓傳花的遊戲就還能繼續玩下去。
可問題是相比於華爾街資本的貪婪，燈塔國韭菜們的生長速度太慢了。
這場金錢狂歡的盛宴是建立在絕大多數購房者能及時還貸的基礎上，如果違約的人數一旦超過一定比例，建立在房地產市場上的所有金融衍生品都將徹底崩盤，隨著這些信用等級極高的債券違約，燈塔國的經濟將受到重創。
作為世界老大的燈塔國，自己受傷了自然要從彆人身上找補回來，靠著金融霸權，燈塔國開啟了大放水，將燈塔國國內的一場金融危機演變成了影響世界的金融海嘯。
林南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經濟學家，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巨大風險，可是程亞楠還是有些懵懵懂懂。
為了更加直觀的展示這個崩盤的過程，李煥從從房間裡麵找來一些積木，堆起了一個十幾層高的塔樓。
“你看，最底層的是這些房貸合同，上層是建立在房貸合同上的金融衍生品。”李煥指了指眼前的積木塔樓說道。
程亞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李煥接著從塔樓底座抽出一兩塊積木，整個塔樓雖然有所搖晃，可還是沒有倒。
“少部分人違約並不會影響整個係統的穩定。”
接著李煥繼續抽出兩塊積木，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塔樓的轟然倒塌。
“但隨著違約的人越來越多，當達到一個臨界點時，這個係統就會徹底崩盤。”李煥指著一地的積木說道。
“可是監管呢？據我了解，即便是在燈塔國，發行金融債券也要經過層層審查，也要進行信用評級的，這些垃圾合同根本沒辦法通過審查啊。”程亞楠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要麼是這些審查的人眼瞎，要麼是這些審查的人也參與到了這個瘋狂的遊戲中，你覺得會是哪一種？”李煥搖了搖頭後對程亞楠問道。
程亞楠先是一陣沉默，不用想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是審查的人員收取了大量的好處費，成為這場瘋狂遊戲中的一員。
“可他們難道不知道這麼做的風險嘛？而且我們就算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調查都發現其中的風險，難道燈塔國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嘛？”程亞楠沉默後不解的問道。
“永遠不要小瞧資本的瘋狂，隻要價錢合適，資本會出賣絞死自己的繩索。”李煥不無感慨的說道。
“最為可惡的是，燈塔國的金融機構還在放肆的向全世界推銷這些債券。”林南聽完也是憤怒的說道。
“所以我才說這不是一次金融危機，而是一次金融海嘯，不僅燈塔國，整個世界的主要經濟體都會被波及，當然也包括我們國內。”李煥做了這麼多，就是想通過林南提醒一下國內主管經濟的大佬，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李煥知道這場金融海嘯爆發後，國內推行了四萬億救市的計劃，當然，即便從十年後再看，這四萬億救市並沒有做錯。
但是由於事發突然，國內各個機構並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導致這四萬億救市隻能大水漫灌，很大程度上流入到房地產市場，其餘需要重點突破的高精尖行業並沒有獲得支持。
如果能提前做好準備，李煥相信這四萬億能取得更好的效果，那十五年後被燈塔國卡脖子的時候就不會那麼難受。
也許這就是自己重生最大的意義吧。
“這次回國後我會立即去一趟北京，向相關領導當麵彙報這件事情，一旦燈塔國真的發生了金融危機，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應對。”林南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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