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無悔。
封憶嵐抬眼，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姿勢傲然端正，昂首看著自己的程冰，淡笑一聲。
“落子無悔，你想好了嗎？”
“我當然知道，這四個位置就足夠了。”
程冰聞言淡雅一笑對上封憶嵐那雙眸子。
那雙眸子和她的人一樣，是冰透琥珀色的，程冰甚至還看到了一點淡藍色？
混血？
程冰不想繼續觀察，她雖然抱著玩玩兒的態度和地方下棋，但不代表就能完全鬆懈。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見到封憶嵐的時候就一直存在。
總覺得封憶嵐雖然外表看著瘋瘋癲癲的。
但內裡和程歌一樣，很神秘，總覺得兩人都有什麼讓人驚掉下巴的身份。
但理智告訴程冰，這些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你還挺自信，居然壞了圍棋的規矩。
不過沒關係，既然是小娛樂，我也當做沒看見了，說實話，跟我下棋的人沒一個像你這麼有膽子。
我佩服你的膽量。”
封憶嵐揚著那濃眉看向程冰，眼裡多了一絲欣賞，但這種欣賞，程冰從什麼角度看，都覺得像是嘲諷。
她為什麼要嘲諷？
怎麼，這才剛開始，難道對方已經猜到最後的贏家是誰了？
那麼程冰隻會覺得此人實在是自以為是。
一個小村子的人，能學好什麼圍棋？
程冰就算小提琴方麵不濟，但不代表圍棋不是自己的強項。
封憶嵐說完，程冰沒有接話。
對此，封憶嵐臉上的笑意更深，但笑意從始至終都沒有達到眼底。
看向程冰的眼神始終都是不屑一顧。
讓程冰感到非常不舒服。
在程冰的目光下，封憶嵐裝模作樣緊張幾秒。
隨後白子跟在了程冰落下其中一星位的旁邊。
貼。
程冰看見落下的位置，輕蔑看了一眼對方，隨後執子落下。
封憶嵐還是那一副雲淡風輕，不緊不慢的模樣。
甚至在落完子之後，開始左右搖晃起來，哼起了小歌。
一副很欠揍的模樣。
雖然二十五歲的年齡，但怎麼看，都像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幼稚的很。
可不符合年齡的小動作，在封憶嵐的身上顯得那麼自然不做作，甚至能看出一股清醒瘋癲的既視感。
那股不懼世俗眼光的精神狀態。
在京城，還真找不出幾個人來。
……
十幾分鐘之後。
程冰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看著這亂成一大團的棋盤布局，程冰不悅的看向對麵仍是一副惺忪狀態的封憶嵐，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耍我！？”
她壓根沒有在好好下棋！
封憶嵐全程都在貼著自己，現在已經九十三手了。
她每次想要吃對方一子，給對方挖坑，但都無濟於事！
程冰都要被她弄瘋了！
封憶嵐麵對程冰火冒三丈的狀態，顯得有些不以為然，無辜的扇著扇子抿嘴看向程冰。
“你不就這水平嗎？你還要我怎麼樣？”
“你什麼水平，我什麼態度嘍？
怪我啊？還是先怪你自己吧？
都提前說了，就是小娛樂而已，誰知道你壓根沒拿出實力來，是你在耍我。”
說完，封憶嵐甚至嘟著嘴無辜的朝著程冰眨了一下眼睛，本就是高冷外表，此番模樣倒是有些反差的萌感。
這話周圍的老者認同。
“是啊，程小姐不是自詡是豪門獨一無二的圍棋高手嗎？實力這方麵定然是我等比不了的。
但剛才看著程小姐落子位置，怎麼看都有些像新手……
程小姐，您千萬不要因為咱們都是小農村的就瞧不上我們小嵐啊？小嵐圍棋可是很精湛的！”
“是啊，千萬不要拘束自己，我相信這不是你真正的實力……”
“這棋都快過半了，還真是讓人分不清勝負啊？這黑子落子地方屬實讓我沒想到。
難不成，程小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創一門的招數不成？”
周圍老者對著那一盤亂糟糟的棋盤比劃著。
在不知不覺中，到程冰耳朵裡麵已經變成了嘲笑，明晃晃的嘲笑！
程冰怒目而視封憶嵐，垂在旁邊的雙手緊緊攥著。
雙眼瞪的發紅……
而封憶嵐則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無辜模樣，甚至還學著程冰生氣的模樣。
引的旁邊人發出哄笑，在一片笑聲之中，程冰臉色差到了極點。
她很想走，但她不能走，她現在走了，在爸媽來之前她住什麼地方？
生存才是重要的，程冰還是坐下了。
這一坐，就證明，她要與這盤快要廢掉的棋共度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