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家中正堂還算是明亮寬敞,沈重二人在老者的引領下,跨步走進。
村民們湊著熱鬨,也都從門外擠了進來,倒也勉強能夠容納下。
見兩人落座,許毅忙將家中的吃食都端了出來,有不知名的野獸肉,鮮豔欲滴的山果,對村民來說,已是極珍貴之物。
又倒出水來給二人沏茶。
杯中衝泡的卻並非是茶葉等物,而是一朵淡黃色的小花,微微散發著清香。
“仙師大人,家中貧陋,隻有這些粗鄙之食,還請仙師寬恕招待不周之過。”
自知家中鄙食粗茶難入兩人的眼,許毅忙對著沈重兩人告罪道。
林載道聞言笑道:“無妨,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域不同,山川孕育而出的造化之物也不同,倒也算另有滋味。”
“我觀你言談舉止頗為有禮,是念過些書?”
老者笑著接過話道:“仙師過譽了,他父親年輕時倒還真念過幾年書,隻是,近些年來村中日子過得越發艱難,家家戶戶也都歇了讀書的心思。”
“自村裡的教書先生離開後,便由老頭子我教他們識得幾個字罷了。”
“毅哥兒向來勤奮刻苦,是以,要比其他的皮猴子學的要好一些。”
聽到老者談及自己的父親,許毅神色有些懷念,更難掩悲傷。
察覺到許毅的情緒,沈重兩人心中略有猜測。
林載道不欲勾起他人傷心事,便轉了話題,開門見山的問道:
“老丈,你既將我二人邀至村中,想必還算信的過我們,不知此刻,可願將實情告知?”
“唉。”
提起此事,老者衰老的麵容布滿痛楚,哀歎道:
“此事,還要從五十年前說起。”
“自記事以來,我便一直住在這許家村,雖說村中傳下的族譜記載中,許家先祖也曾是繁華城中人,隻因躲避災禍,這才來到此偏僻之地,紮根於此。”
“可時過境遷,究竟有何災禍,已無一人所知。”
“此地雖然偏僻,可卻靠近末山,所謂靠山吃山,末山中生長著許多藥材與各類鮮果,在山下,祖先們還開辟出了多畝田地,勤勞耕種,也還算是衣食豐足。”
“即便山中生有瘴氣,又或是偶有山上野獸下山襲人,依仗著先祖代代傳下的經驗,以及捕捉驅趕野獸的手段,也還算是應付的過來。”
“且,在方圓範圍內,不止有我許家村,還有許多村莊部落零零散散,或遠或近的生息於此。”
“雖山路難走,可到底通行,各村莊間還可相互換取所需之物,甚至於兩村之間,互相嫁娶,也是平常。”
“原本還想著,怕是在繁華的城中,也無非是過這種好日子了。”
“可不想,這種日子短短時間內,便如同鏡花水月,轟然破碎。”
“變故,就發生在我二十五歲那年。”
或是老者每每回想起此事,都痛苦不堪,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