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倒不認為神境修士的擔心是杞人憂天，對方坐鎮飛舟分行，對於無界海中的情形，自然是要比他清楚的多。
隻是，飛舟已然行駛到此處，也斷沒有因心中不安預感便原路返回的道理。
九天商行的信譽，不能輕易折損。
沈重一時默言，隻靜靜盯著下方幽藍色的無界深海，心緒漸起。
……
無界海上空，一艘九天商行一等飛舟極速飛過，神境修士立於飛舟前端，望向前方一望無際的海麵，眉頭緊鎖。
甲板上，望著因催動而亮起的舟身防禦陣法符文，感受到陣法溢散出的絲絲殺機，沈重同樣是眉頭微蹙，神情有些凝重。
自飛舟初駛進無界海遭受到凶獸攻擊起，一路行來，似真是黴運伴隨，凶獸襲擊不斷，竟有數十次之多。
且越是駛進無界海中心，凶獸的攻擊越是頻繁，攻勢也越強，近幾次襲擊飛舟的凶獸，其攻勢，已然可比肩九天中神境修為強者。
如此凶獸，已不是神境前輩能輕易斬殺的，不得已，隻得催動飛舟防禦陣法，凝聚殺機，滅殺凶獸。
‘此趟行程如此不順，眼看飛舟越發駛進無界海中心，不知還會發生何種變故。’
事到如今，沈重不得不感慨，先前神境前輩的預感之準了。
不隻是沈重，便是先前對凶獸襲擊感到驚奇，對九天商行飛舟防禦陣法信心滿滿的其餘修士，也都察覺出了不尋常之處。
他們大多數人以往也都搭乘過商行跨域飛舟，雖略有波折，可也不似今次，凶獸好似都瘋了一般，一路上襲擊不斷。
初次乘坐飛舟的薑隨，察覺出了眾人情緒的轉變。
原本眾人還是三三兩兩結交暢談，一派自若，如今已是精神緊繃，戰戰兢兢。
尤其是看到商行兩位問道境執事，與那位強者前輩臉上的凝重神色，一艘承載近萬名修士的飛舟，竟是詭異的安靜下來，不說是針落可聞，也是出奇的很。
一人惶恐，兩人不安，情緒逐漸蔓延，反倒是加重了眾人的恐慌。
薑隨看向沈重，輕聲問道:“道兄可知凶獸頻繁襲擊飛舟的緣由？”
聽到聲音，沈重從思緒當中脫離，回看過去，微微搖了搖頭，如實道:“不知。”
“海中凶獸無智，無法預料凶獸是否會對飛舟發動襲擊。”
“或許，真是此行運氣不濟。”
聽到此話，薑隨倒是感到些許意外，經過短暫的相處，在她心中，沈重應不是個善於把原因歸結為運氣好壞的人。
頓了頓，薑隨言道:“即便真的與運氣相關，隻是飛舟上萬名修士，總不該是人人運氣不好。”
“我倒是覺得，凶獸異動應不隻有這一處。”
沈重對此很是認同，“我與薑姑娘猜測一致。”
“本欲進入古戰場中求得機緣，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隕落在這行程中的，又有幾人。”
“前方有異動！”
正在這時，神境修士一聲大喝，立刻打斷了沈重兩人的交談。
見神境修士麵色有異，沈重心中一跳，當即運起瞳術，朝著前方望去。
隻見前方海麵波動連連，無風掀起層層巨浪，沈重視線透過海麵望向海中，見有恐怖數量的凶獸極速遊動，好像是身後有恐怖之物追趕一般。
“轟！”
凶獸攪動萬裡漩渦，深不見底，散發令人心悸的強大吸力，引動海麵上空萬丈氣流湧動，霎時間狂風大亂，厲浪咆哮。
“轟！”
漩渦被海下恐怖數量的凶獸帶動，極速朝著飛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