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宸的話使得周佑潤的目光有一瞬間是陰鬱憤恨的,後又轉變成另一種平靜的眼神。
“周佑宸,想殺我的話儘管動手,不必廢話。”
周佑潤此時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根本不屑於與周佑宸玩手足情深的戲碼,更不想用偽裝的溫潤麵具進行對話。
周佑宸悠哉悠哉地坐在獄卒搬來的椅凳上,對周佑潤的神情不以為意,笑意盈盈道,“殺了你是遲早的事,我要做的,也是我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揮了揮手,獄卒手腳麻利地把周佑潤帶了過來,周佑潤手腳被鐐銬鐵鏈鎖住,四周又有周佑宸的暗衛盯梢,布滿了天羅地網,周佑潤想跑也跑不了。
周佑宸意有所指,“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自那以後,我在陛下麵前愈發得臉,漸漸的也威脅到了你的位置。”
這番話說得沒頭沒尾,但聽在知情人耳中,又有不一樣的解讀。
周佑宸的話隻是讓周佑朗周佑輝聽明白了,周佑潤與周佑宸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她是來算賬報仇的。
思及此,原本麵容消瘦又被打擊得心如死灰的兩個男人,頓時幸災樂禍,開始圍觀熱鬨。誰讓隆武帝平常待周佑潤太好了?好到讓他們妒忌。
周佑潤心一凜,“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都這時候了,乾嘛和我說假話呢?”
周佑宸話說得極快,又帶著一絲諷刺,刺得人心裡泛疼。
周佑潤素來知曉周佑宸這張嘴多麼讓人生氣,譬如此時此刻的他氣急敗壞之下,想不出一句話來駁斥。
“你當年指使人把我推下水池裡,總不至於你想告訴我,你忘了吧。”周佑宸說完之後,眸光倏爾間變得冷冽。
就是這個人,害死了原身,間接促使了她的靈魂穿越而來,徹底的成為孤寂之人,無牽無掛。
她會維護愛戴蕭皇後,也會想法子扶持周佑楷,就是為了報答他們的一番關愛之情,可她也清楚,周佑楷蕭皇後的那番感情隻不過是她身為周佑宸才會百般照顧。
一旦她成了另一個世界的周佑宸,蕭皇後周佑楷便不可能對她這般溫情脈脈。
周佑宸倒也不是嫉妒酸澀,隻是午夜夢回時,她偶爾遙望天空的月亮,心中空落落的感觸在告訴她,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在這兒沒有親人。
汪夢醒廖必勝倪通何秉昭是不一樣的,她們可以是好友,也可以是她的得力助手,親情友情是另外一種體驗。
蕭皇後周佑楷都是她發誓要好好照顧的人,既然如此,對於仇人,她絕無寬恕的道理。原身的仇,她必須報。
“你已經猜到了,我何須囉嗦?”
周佑潤神色多了些惡意道,“要不是我,你怎麼會被父皇看重?非得說,也是我促使了你的富貴榮華。你要謝我才對。”
謝?謝他一把把她推來嗎?
周佑宸冷笑一聲,“你要是喜歡,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氣急之下,把某電視劇的台詞說了出來。
周佑宸真的很生氣,眼前這個男人一絲一毫的懺悔都沒有,到這會兒了仍是死不悔改的態度。
很好,她倒是想看看,周佑潤有幾條命。
心念電轉下,周佑宸上前一步,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這個曾經主宰了她人生的仇人,眼神波瀾不驚,不悲不喜,這人不值得她浪費情緒。
料定主意後,周佑宸讓人抬上來了一物什。此物是一口大缸,上麵用紅布蓋著,周佑宸在牢房裡讓人抬缸子上來,實在是莫名其妙。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桃花釀,你要是喝得完的話,我會放過你一條命。”周佑宸撩起衣角,今日她穿得是一身白袍,相較於往日的紅衣明媚似火,這一次的她白衣翩翩,人間風流,自有傲骨。
周佑朗向來知道周佑宸容貌出色,可這會兒他才發覺,周佑宸之美不僅僅是少女明媚了,更應該說是殺伐果斷的殺手狠絕了。他的妻子陰和珍也是美人,人也精明,是他不可多得的賢內助,可僅憑氣度風采來論,周佑宸是世間千千萬女子裡最獨特的一個。
也許,輸在周佑宸手裡並不冤。周佑朗心裡第一次心平氣和地承認了周佑宸的強大。
而此時,紅布揭下,大缸內滿滿的酒水香味一下子充斥在這間牢房裡。若在之前這三個人一定有飲酒作樂、風花雪月的念頭。不過這種時候嘛……
“……”周佑朗周佑輝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幸好不是讓他們喝這麼多酒水。
周佑潤的臉色霎時間青黑交加,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