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種子等待發芽……
等來春天的雨啊……
春雨嘩啦啦……
終於看見了天空
離開了土地啊
陽光雨露和空氣
靠近了
我怎麼
看不見世界啊……”
女孩兒空靈美妙的嗓音響起,被天台的風裹挾著,飛向月亮。
不成調的詞神秘而詭異,像暗夜的精靈輕吟。
歌聲弱下去,雲後的月亮脫身,銀光灑下來,這方天台,像是舞台。
舞台之上,是一個身著中世紀西庭貴族服飾的“男子”。
不,應該是女子,少女,十七八歲的模樣,身姿曼妙,即便是男子的衣裳也遮不住。
她將短靴踩上了天台的邊緣,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上半張臉,隻露出一張紅唇,在笑。
她哼著不成調的歌曲,聲音低沉沙啞,像是正在變聲的少年。
“噠。”
她把兩隻腳都站在了天台的邊緣上。
邊緣寬度隻有一掌,她的腳尖露在外麵,腳尖之下,是垂直上百米距離的街道。從這個視角看下去,下麵坍塌的房子都隻是一個褐色的點。
這裡已經是半廢的區域,高樓搖搖欲墜,樓下附近隻有廢墟和出沒的異種,沒有人影。
她慢慢地張開雙手,感受著天台上的風,有些喧囂
“最後一小時。”
————
“寧寧啊,你準備好了沒有啊?生日宴馬上要開始了喲~”
一位穿著絳紫禮服,妝容精致的婦人站在門前。
她身姿仍是曼妙,容貌雖有幾絲細紋,卻隻添氣質不添歲月,瞧著不過三十多歲,可實際上,卻已經年過五十。
她是三區頂級世家花家的主母。
花夫人出身二區頂級世家,本就尊貴,又嫁入豪門,儘享榮華,雖然已經是四個兒子一個女兒的媽媽了,但是眉眼間仍可見女兒家的靈氣。
“稍等。”門內,傳出少女清冷的聲音。
那是她剛找回來一年多的小女兒,花安寧。
花家除了四個親兒子和一個親女兒,還收養了一男一女。
親女兒花安寧小時候走丟了,一年前才找回來,花夫人寵得厲害。
隻是這小女兒性子比較淡漠,讓她的熱情和寵愛有些無處安放。
花夫人眉頭微皺,她本來想拉著寧寧下去,一起跟她的那些姐妹聊天的,這是所有宴會她的必備項目了。結果,寧寧還沒化好妝,她不想乾等著了。
想了想,她邊衝門裡邊的人道
“寧寧啊,媽媽先下去啦!等會兒到時間你大哥會過來接你噠,你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
裡邊的人應了一聲,花夫人立刻踩著歡快的步子轉身下樓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男子上樓來。
約莫三十來歲,一雙內雙的丹鳳眼,眼尾攜著長睫挑起弧度,瞳眸是奇異的暗紅色,妖異非常。
他戴了副銀邊半框眼鏡,眼鏡上隱約可見一些流動的銀色紋路,壓了妖氣,多了幾分禁欲的滋味。
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完美勾勒腰腿比,領口暗紅色的火焰紋路又顯出幾分妖異,仿佛雪與火的碰撞。
這是花家長子,也是花家集團的第一繼承人,花卿雲。
花卿雲敲門道“寧寧,時間到了。”
“進來吧。”
花卿雲推門而入。
化妝室的化妝鏡前根本沒人,那位花家小姐花安寧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看著手腕上的光屏不知道在忙什麼。
她穿著一襲黑色魚尾裙,花家圖騰血荊棘盤旋其上。十八歲的少女細眉鳳眼,眼眸是帶點殷紅的顏色,青絲輕挽。
整個人有種古典韻味與清冷氣質碰撞的美,不張揚又不容忽視,像血荊棘裡的冰百合。
花卿雲走過來,看著她素淡的妝容“寧寧,妝畫得這麼淡嗎?今天是你的生日宴,各區各家的人可都來了。”
花安寧輕輕勾唇“我是主人,他們是來恭賀我的,難道不應該順我的心意嗎?
這就是最適合我的妝容,大哥不覺得嗎?”
花卿雲笑著點頭“寧寧說得對,今天你是主角,你說了算。
來,我的小公主,您的宴會要開始了,請。”
花安寧起身,挽著大哥的手,在萬眾矚目下,踩著荊棘繞踝的黑色銀水晶細高跟,從樓梯上一步步走下來。
氣質獨特,優雅從容。
有不少賓客驚訝不已,低聲議論
“不是說,這是才從六區之外的偏遠地區找回來的嗎?這氣質容貌,怕是一區很多千金都比不了吧?”
“可不是,這麼一比,那位養女都遜色不少,怪不得那位花小姐那麼嫉妒,三番五次地針對這位真千金!”
“切,要不是假的呢!野雞就是野雞,永遠成不了鳳凰!看看,這不生日宴都沒臉來了!”
“是啊……”
小聲的議論被上麵花家家主的講話蓋過去
“今天,是我的寶貝女兒安寧的十八歲成人禮,首先,歡迎各位貴賓前來祝賀,花某不勝榮幸,在此先代小女謝過各位。我家安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花家主巴拉巴拉講話。
花安寧站在他身邊,另一邊則站著花卿雲,其他四個哥哥站在下麵,哪個單獨拎出來都是一道絕美的風景。
她根本沒聽父親講話,而是用目光掃過大廳,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低聲問自家大哥“常樂,沒來嗎?”
她口中的“常樂”就是花家的養女,也就是人們口中的“假千金”——花常樂。
花卿雲頓時眉頭皺起,壓著聲音回道“她來準沒好事,管她作甚?估計又在哪兒瘋玩吧!不成氣候!”
他語氣中透著輕蔑和嫌棄。
對於他這個一板一眼、優秀且標準的花家繼承人而言,花常樂就像一顆扔不掉又扔不了的老鼠屎。
知道他嫌棄,花安寧也就沒再問。
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不安,她覺得這幾天花常樂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