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
花安寧直言不諱“您比我清楚啊,對於樂樂來說,九區的人,可比我們更像家人。”
花罹寒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而輕笑,看向花嶽峙
“都聽到了吧?老三。
學學你妹妹,聽聽她說的,這,就是你要跟她學習的東西。”
“動不動就擔責、受罰,這是作為領頭人最低級的招數。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太讓我失望了。”
花嶽峙低下頭“抱歉,父親,我會努力進步,不讓您失望。”
花罹寒輕歎一聲,唇角平直,語氣微冷“你們兄弟五個,但凡有一個如寧寧一樣的,我也不至於這般失望。”
說罷,他頓了一下,又對花安寧道
“我不強製樂樂不與他們見麵,但是,主動權,必須握我們這邊。
常樂,不能撼動花家和大區的權威。”
花安寧垂眸,淡淡應聲“我有數。”
花嶽峙揮揮手“都走吧。”
花安寧拉了一把花嶽峙,兩人一起走出去。
花嶽峙神色低迷,好像平日裡筆直挺拔的身板,也有些脆弱的弧度。
“三哥,彆想太多。”花安寧忽然出聲。
她知道,花家的幾個人裡,花嶽峙行事最為理智穩重,可內裡,內耗卻是最嚴重的。
因為花嶽峙總是衝在第一個,有什麼事第一個扛,所以,很多人說花嶽峙虛榮、冠冕堂皇。
可是花安寧知道,他隻是,覺得這樣自己才有價值。
花弦歌的自卑來自於能力的弱小,花嶽峙的不安卻是因為自身的強大。
他總害怕,自己分明足夠強,卻做不到與這份強大對等的事情。
花罹寒的那句話,對他來說,太重了。
可是,花家殘酷的教育,不會有人告訴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除了,花常樂。
那是唯一會毫不避諱說出他們的痛,又幫助他們戰勝這份痛的人。
算是安慰的一句,已經是花安寧的極限。
她自己也是躺著血河屍骨過來的人,做不到像樂樂那個特彆的丫頭一樣,即便身後千瘡百孔,也能笑容以對他人。
她做不到。
對於花嶽峙,她不會多出言安慰。因為她會忍不住,斥責花嶽峙不敢反抗的懦弱。
花嶽峙的呼吸,有瞬間的收緊和呼出“沒事。”
“寧寧,”他看著她,“你,沒事嗎?”
他問的是她聽到花罹寒說,他們兄弟幾個不如花安寧的那句話。那看似在誇花安寧,卻也帶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輕視。
花安寧聽出他的意思,輕笑了下“你是以為,他輕視女性?”
難道不是嗎?花嶽峙有些疑惑。
花安寧淡笑著搖搖頭“你錯了。花罹寒並不輕視女子。從前我不知道,但至少遇見魏紫之後,他就明白了女性的強大。”
“他那樣說,隻是在告訴我,如果想站上那個位置,身為女子,會比男子更困難千百倍。”
花嶽峙恍然間明白了什麼“父親的意思是,讓你?”
讓寧寧,繼承他的位置嗎?
花安寧聳聳肩“不清楚,誰知道呢?但是,作為讓風火堂受到三區庇護的條件,我已經把自己跟花家綁定了。”
“花罹寒的承諾是,無論最終是誰,都絕不影響我的權柄。”
“三哥,你也該,好好為自己想想才是。”
說完,花安寧就轉身離開,留下花嶽峙站在牆角的陰影裡,久久未動。
——
黑獄。
花常樂從震驚中慢慢找回自己的下巴,灌一口藥水壓壓驚。
噫~好苦!
“呃,”花常樂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跟你,我們,從小認識?你……今年貴庚?”
血無妄道“我認識你的時候,是我剛化為人形時,我化為人形,不過十餘年。”
花常樂差點一口藥水噴出彩虹。
“化、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