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
外麵天氣晴朗,深秋秋高氣爽。
房間陰沉入夜,窗簾毫不透光。
一絲淡淡地血腥氣在空氣中飄散。
花嶽峙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到床邊。
在床和牆壁的縫隙裡,他找到要找的人,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女孩兒穿著單薄的裙子,蜷縮在縫隙裡,長發在冰涼的地上鋪開。
她抱著一隻破舊的大白兔,兔子上、她的身上都有血。
花嶽峙猶豫了一下,還是蹲下來,聲音控製著很輕:“我給你拿藥吧。”
“蹴!”
花嶽峙往後猛地一仰頭,躲過突然刺來的墨綠色藤蔓,趕緊倒退兩步,道:“彆,我不拿,我立刻走,我不打擾你。”
藤蔓收回去。
花嶽峙輕歎一聲,沒有動桌子上要裝飾的東西,留下一句“典禮是晚上八點開始”,便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房間複歸黑暗。
黑暗裡,常樂一直睜著眼睛,但那雙眼睛沒有任何光澤,完全融入黑夜。
她抱著大兔子,房間死一般的安靜。
常樂忽然抽搐了一下,像夢中失足驚醒的人,瑟縮著發出輕輕的呻吟,將自己的臉埋進兔子柔軟的腹部。
蒼白的手指,摸起身側的利刃。
片刻後,新鮮的血腥氣散開,女孩兒重歸死寂的安靜。
外麵燈火通明,鮮花濃烈,熱熱鬨鬨;
房間漆黑一片,玫瑰腐敗,死寂無聲。
她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晚上七點五十,典禮準備開始。
空無一人的樓上,燈光照不到的房門打開一條縫。
常樂穿著雪白的裙子,將大白兔放在恐龍椅子上,給它蓋好小被子,低頭,用蒼白的唇瓣吻了吻兔子的額頭,聲音很輕:
“這次不能帶著你一起,晚安,兔兔。”
常樂直起身,看看這個房間。
淩亂的房間血腥氣更濃,牆壁上、桌子上布置好金紅色飾品顯得格格不入。
常樂最後看了一眼,轉身麵向房間最黑暗的角落,說:
“我們走吧。”
周椋儘職儘責地笑著將客人們迎進主樓,佘浩雲、佘佳夢隨佘家夫人走來。
大約在十幾米外,白色的身影像幽靈一樣無聲逆向而行。
佘浩雲進入大廳,跟花家的人打了一圈招呼,目光在人群中尋覓。
他看到不遠處的花弦歌,走過去詢問:“樂樂呢?”
花弦歌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今天的場合,佘少還想纏著她?”
佘浩雲失笑。
在花家的人眼裡,是他勾引常樂、帶壞了常樂。
佘浩雲沒再問。他想,常樂一定不喜歡看著花家人這樣和睦融洽的樣子。
隻是……
佘浩雲的視線穿過窗戶,落在舉辦宴會的地方的後麵的樓上,那裡是花常樂住的地方。
他看了看好幾天沒有任何的通訊,心中有些不安。
應該……不會有事吧?
想到這兒,他看了眼帶人過來的佘家夫人,笑臉迎上去,心道:典禮之後再找常樂吧。
花安寧的房間裡,化完妝後她正在處理八區的瑣事。
花卿雲敲門走進來:“寧寧,妝畫得這麼淡嗎?今天是你的生日宴,各區各家的人可都來了。”
花安寧勾唇:“我是主人,阿門是萊公和我的,難道不應該順我的心意嗎?”
萬眾矚目,花安寧挽著花卿雲的手走下樓梯。
低聲討論的人很多,以花安寧的耳力自然聽得到。她掃了一圈,沒看到常樂。
可先前她和花卿雲去了一趟花常樂的房間,看見裝飾都掛上了,還以為她改了主意下來參加了。可她也沒在下麵。
是不願意參加出去玩了?
等花罹寒講話的時候,她趁機詢問。
花卿雲跟她想的差不多,加上這些時日,因為花常樂泄露的部分保密文件弄得他焦頭爛額,提起常樂的名字,花卿雲就心中煩躁,語氣自然不好:
“她來準沒好事,管她作甚?估計又在哪兒瘋玩吧!”
花卿雲頓了頓,鬱氣難消,推了推眼鏡加了句:“不成氣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