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相互看了看,作為大哥的花卿雲先開口。
因為北境舊墟、血無妄襲擊的事情,讓花家的生意也受到影響,花卿雲這些時日忙於處理事務,臉上肉眼可見的疲憊。
“我,不認為這是正確的選擇。”
“大哥!”花無言明顯沒想到花卿雲會直接否定,想說什麼,卻在接收到他的眼神後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
花蘭時眼神帶著慌亂,雙手揉搓在一起。
花嶽峙沉著臉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花卿雲!”花弦歌直接喊了他的全名,“她是你妹妹!”
花卿雲眉頭皺起,平靜地道:
“我不同意讓常樂現在回到九區,但將來時機合適的時候,我不會阻止。
九區現在風波未平,常樂回去就會變成眾矢之的,並沒有什麼好處,還不如先讓她留下來,等她冷靜下來,九區的風波平息之後,再送她回去。”
花無言一聽,立刻讚同道:“我覺得大哥說得在理,樂樂現在回去會有危險,再過段時間,再等等……”
花蘭時猶豫著開口:“但是……樂樂不願意吧,她是想回去的。”
“嗬!說得真好聽!都快把自己說感動了吧?”花弦歌冷笑一聲,嘲諷道,
“提醒你們一下!樂樂回去不是尋求庇護,人家是回去找沈扶光、找龍派的家、人、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冠冕堂皇地把人家留住?”
花無言愣了下,一下子反應過來,羞愧地低下頭。
花卿雲眉頭皺得更緊:“但是無論怎麼看,把常樂留下是目前對所有人相對更有利的選擇。弦歌,不要意氣用事。”
“艸!”
花弦歌不顧背後的傷一錘桌麵,
“我就得像你一樣天天為了花家為了家族為了公司才不叫意氣用事是吧?你自己願意當木偶憑什麼叫樂樂也跟你一樣?你到底有沒有把她當妹妹?”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花無言扯著花弦歌小聲勸和。
花蘭時在觀察花罹寒的臉色。
一直沉默的花嶽峙忽然開口:“留下之後呢?記憶怎麼處理?我說的是樂樂。”
爭吵聲戛然而止,最尖銳的矛盾被花嶽峙擺上明麵。
花卿雲也沒有第一時間表示意見。
隱瞞龍帝的死訊、留下常樂都還勉強能說服自己是為了保護,可封印或修改記憶,卻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欺騙和背叛。
花罹寒麵色平靜地道:“留下,自然要確保一段時間內的穩定,所以,記憶必須封印。”
花弦歌臉色完全冷下來。
花卿雲意料之中地歎了口氣。
花無言又著急又慫,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父親改變決定,改變決定他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出乎意料的,花嶽峙搖了搖頭:“這不是長久之計。”
花蘭時也忍不住開口:“父親,母親,能不能再跟樂樂好好談談,看有沒有折中的法子,讓樂樂同意在忍耐些時間,先留下來,等風波平息再送她過去。不用爭執、不用做到要對腦域動手的地步。”
花罹寒冷靜地看著他:“蘭時,你是心理醫生,你了解常樂的性格,你覺得她會妥協留下來嗎?”
花蘭時臉色一片灰暗,但還是不甘心,強忍著自己要流出來的眼淚爭辯道:
“可是、可是樂樂原本就生病了,她的腦域中原本就有傷,如果再強製性動手,精神壓力過大、腦域負荷過重,她會崩潰的!她真的會瘋掉的!您不會希望看到那種樣子的常樂的對嗎?”
魏紫聽得揪心,抓住花罹寒的手懇求地看著他。
花罹寒看著妻子歎了口氣,輕輕搖頭:
“首先,我不會同意放她離開,其次,我同意其他人也不會同意。為了保證接下來一長段時間的穩定,記憶一事也是必須的。這是我和其他幾位的共同決定。”
“嗬嗬!什麼嘛!”花弦歌眼中苦澀、臉上嘲諷,
“說是商量,說是一家人,還不是隨隨便便就替她決定了!什麼花家大小姐!根本就是你們的棋子嘛!”
他突然摔了手邊的茶杯:“你們他媽哪裡把她當一家人了!!”
“放肆!”這是花卿雲說的。
花罹寒麵無表情地看著,沒有動怒。
花無言突然朝花罹寒跪下來:“爸,我覺得要不再商量商量?事情應該還沒到非要對樂樂的腦域動手腳的地步,我覺得……”
“你有更好的辦法?”花罹寒淡淡發問。
花無言一下子噎住了。
“你們有?”花罹寒冷冽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表情。
花卿雲握緊了拳頭,花弦歌失望至極,花嶽峙隱忍不言,花蘭時流著淚,花無言堅持跪在地上卻無言。
花罹寒最後看向懷裡的妻子,魏紫心疼至極帶著懇求的眼神映入眼簾,花罹寒輕吻她的額頭,輕聲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