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門去,順便將房門帶上,走到欄杆往下看,正對上伶人抬頭尋找的目光,臉色柔和下來:“伶人哥。”
“樂樂!”
紫色的人影三兩步從樓梯下衝上來,一下就撲過來。
常樂阻止已來不及,隻能任由酸軟的身體被庫萊伊撲倒,屁股都要摔成四瓣了。
“庫萊伊~”常樂無奈地扶著她的後背。
“樂樂!你沒事吧?我太激動了沒收住力!”庫萊伊也沒想到自己這一下直接把人摔了。
常樂搖搖頭:“沒事,是我沒站穩。”
庫萊伊捧住她的小臉,端詳片刻,就紅了眼眶,她把人摟進懷裡:“嗚嗚我的樂樂,我們不在的時候受苦了!”
常樂趴在她肩膀上,正對著走上來的白邪等人,扯了扯唇角:“還好。”
白邪和伶人看著她,卻笑不出來。
……
“額,我自己可以。”常樂看著非要把她扶著坐下的庫萊伊道,庫萊伊卻冷著臉不說話。
常樂坐下來,又看向對麵的白邪,白邪雙手環胸也冷著臉。
“蕾蕾。”伶人朝雷蒙使了個眼色。
雷蒙看著常樂,誠實地道:“狀態很差。”
常樂張了張嘴,瞥見伶人麵無表情的臉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
離戒也皺著眉看著她。
隻有烏鴉還是慢吞吞呆愣愣的樣子,但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常樂舉起雙手,經典開場白:“你們聽我解釋。”
常樂斟酌著措辭,道:
“半年前,我從昏迷中醒來之後,昏迷之前的記憶就有缺失。我隻記得我在花家興風作浪,但是再往前,我去就去九區之前、在九區的以及剛去花家的記憶,失去大半。
這段時間我去了一些地方,見了一些人,想起了很多,但始終缺少關鍵的環節將所有的片段串聯。”
“直到四天前。”
“我看到一些關鍵的東西,終於恢複了最關鍵的‘記憶’。”
常樂掃過每一個人嚴肅的神情,釋懷地輕笑:
“其實沒什麼,就是一時間覺得煩躁承受不來,什麼人都不想理會但是!我記得你們說的話,所以就跑來我們這裡了。我就是……休息了幾天。”
庫萊伊哼了一聲:“虧你還記得這裡也是你的家!”
白邪的臉色卻沒有緩和:“你是想來找我們傾訴,還是知道這裡沒人,我們不會擔心,才到這邊來的?”
常樂臉色一僵,低著頭沒說話。
白邪看她這副模樣,皺著眉頭狠狠地歎了口氣:“你知道我們剛從秘境出來,就接到花安寧的通訊,說你失聯可能出事的時候,有多擔心嗎?”
“對……”
“輪不到你說那三個字!”白邪冷喝一聲。
常樂閉麥。
離戒歪頭低聲道:“老白不是凶你,他是自責,我們也是。”
常樂抬頭看著他,離戒道:“我們有麻煩的時候你幫我們,可是好幾次你有危險我們都幫不上忙,單向箭頭的付出可不叫朋友,更何況,我們是戰友。”
常樂知道白邪是好心。
一隻手忽然輕輕地落在她發頂,是伶人走過來:
“你早就準備獨自去麵對你說的‘真相’了,沒想過萬一自己承受不住找我們幫忙,所以選了我們不在的時候,這說明你還是害怕依賴我們。
這是我們作為朋友,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
常樂隻覺心臟酸澀得厲害。
伶人說得對。
她平日裡再怎樣活潑、再怎樣和他們撒嬌也好,骨子裡的孤獨從沒消失,心底因為數次拋棄和失去留下的傷疤也沒有愈合。
她願意對朋友拚命給予看他們好好的,卻不敢奢求他們永遠留在身邊,所以所幸,不讓自己欠他們的。
但是,對於真正的好朋友來說,這是錯的。
“我……以後不會了。”常樂最後也隻能說出蒼白的話語。
伶人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失笑,屈指彈了下她的腦袋:“我們可都記下了。”
伶人坐回去,用手肘搗了一下還沒有笑意的白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