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靈貓已經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這種荒謬的遭遇跟渾渾噩噩的日子貌似跟死了也沒什麼差彆。
至少以前活著的時候,它整個貓生都是明亮的,是跳躍的。
就像七月的星空,璀璨又變幻無窮。
但萬變不離其宗,無論怎麼變,都籠罩著數以萬計的星光。
也籠罩著鳥語花香。
可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它的貓生就變了。
變得像冬日最嚴寒的那個夜晚。
山風呼嘯,泉水結冰。
即便是挺拔的大樹,也麵臨著折斷的風險。
它的貓生,也從璀璨跳躍變得死氣沉沉。
沒了光亮,也沒了生機。
這樣的日子,當真跟死了差不多。
唯一的區彆便是,它的心臟還在跳動,它的血液還沒凝結。
但它的靈魂,早就在那個漆黑的夜裡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或許很多人無法想象一隻重感情的野貓為何會淪落成這樣。
就像野貓也無法想象為什麼向來謳歌愛情的人類如今卻變得比它們這些野獸還孟浪。
它們雖然隻是野獸,可見識過的東西未必會比人類少。
它們見識過許多男男女女為愛脫光。
也見識過許多男男女女為愛閃閃發亮。
晶瑩剔透的汗珠掛在他們身上。
潔白無瑕的珍珠遺落草間,遺落河畔。
遺落在隱秘的山洞裡,遺落在光滑的大石頭上。
偶爾呻吟,偶爾低喘。
像不知疲憊的春風,將愛的讚歌奏響。
每每這個時候,那些人類就渾身閃著亮光。
濕噠噠的,好像剛剛從水裡爬出來似的。
看到這一幕,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他們每次交配的時候都要脫光衣服了。
這要是不脫光,豈不是得把那一身皮毛也給弄濕了?
如果僅僅隻是見過一對男女在樹林裡做這種事,那大靈貓還不至於有先前的那一番感慨。
實際上,原生在山裡的小動物們經常能看到這種畫麵。
不僅僅是一對男女。
也不拘泥於灌木林。
有時候是山洞,有時候是溪邊。
有些時候甚至是在大石頭上,在樹乾旁邊。
人也紛雜得很。
有頭發發白的,有胖的瘦的,高的矮的。
什麼樣的人都有。
有些時候甚至能看到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女人在不同的地點變換不同的對象。
感覺比它們這些野獸還要亂上幾分。
這些是野獸們不能理解的。
就像人類或許也無法理解一隻野貓為什麼會因為被戴綠帽而要死要活一樣。
李青峰也不懂。
不過懂不懂的不是那麼重要。
眼下的關鍵在於給大靈貓轉移注意力。
於是,他掏出手機,輸入密碼,再打開某個視頻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