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綠萍一邊罵,一邊哭。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已然是悲憤到了極致。
她這一生並不容易。
一個寡婦拉扯三個孩子,個中艱難自不必說。
光是流言蜚語就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本以為三個孩子都長大了,她的好日子就到了。
誰能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光景。
盧勇山嗚嗚叫著,使勁的搖頭,想要證明自己的無辜。
可他被堵著嘴巴,什麼也說不了。
於是,便隻能一臉絕望的淌著淚水,看起來頗為可憐。
李富安拽著秦綠萍往後退:“綠萍,你彆說這種話。”
“勇山現在心裡也不好受,你說這種話,將來是要後悔的。”
秦綠萍心力交瘁,任由李富安拖著自己退到了門口的位置。
她靠著牆,目光悲涼的看著自己生養又拉扯大的兒子,緩緩開口道: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再有下次,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說罷,她又去看青峰。
見青峰神色泰然,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青峰,我對不住你!”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用冒這個險。”
“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不知道該找誰幫我。”
“青峰,你好人做到底,你再幫幫我。”
“等回去後,我就把家裡剩下的田地跟宅基地還有我們家現在住著的房子都給你。”
“求求你救救這混蛋。”
盧勇山瞪圓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的母親向來潑辣,還從來沒見她跟誰低聲下氣的說過話。
可現在,他居然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當著自己的麵給旁人下跪磕頭。
這畫麵對他造成的衝擊無異於山崩海嘯。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瞪圓的眼睛裡的淚水更是流的又凶又急。
他張著嘴大喊:媽。
但發出來的聲音隻有嗚鳴。
他搖著頭,跪著前行。
他想讓自己的母親起來。
他可以去死的。
隻要他死了,就人死債消了。
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這樣給人跪地磕頭。
他錯了。
錯得離譜。
他不該好高騖遠。
他不該吊兒郎當不做正事。
他該聽母親的話,腳踏實地的乾活。
他該孝敬母親,讓她像彆人的母親那樣每天喜笑顏開。
而不是為了他這個不孝子給人下跪。
嗚嗚!
他大聲叫著。
雙膝快速往前跪行。
撲通。
可他剛前進了幾步,就被人從背後狠踹一腳,直接趴在地上。
扭頭便看到白頭男一臉囂張的站在他旁邊,抬起一隻腳踩在他貼地的頭顱上。
“誰讓你動的?”白頭男腳下用力,將盧勇山的臉踩得緊緊貼在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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