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賭怎麼會欠五十萬?”秦綠萍怒問道。
盧勇山蓄著眼淚解釋:
“媽,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賭。”
“我這個人是不怎麼好,可你是知道我的,從小到大,我連‘鯉魚蝦公’都沒有買過,我怎麼可能賭錢?”
【鯉魚蝦公:一種色子玩法。色子上沒有點數,每個麵上雕刻不同的圖案。分彆有:鯉魚、蝦公、螃蟹、青蛙、金錢、葫蘆。
色盅裡放入三個色子,由莊家負責搖色子。莊家身前的桌麵擺開一張白布。白布上畫了六個圖案。圖案跟色子的圖案一致。
玩家將賭注放在想要押寶的圖案上。
莊家搖動色盅後,色子朝上的圖案則為中注圖案。
如果玩家押注青蛙一元,色盅裡有一粒色子的青蛙圖案朝上,則莊家賠付玩家一元。玩家贏得一元。
如果色盅裡有兩粒色子的青蛙圖案朝上,則莊家賠付玩家兩元。玩家贏得兩元。
如果色盅裡有三粒色子的青蛙圖案朝上,則莊家賠付玩家三元。玩家贏得三元。
農村過年時候經常能看到有人擺這種賭博攤位。賭注一般在一兩元左右。】
秦綠萍聽了兒子的話,盯著他問:“你真沒賭?”
盧勇山搖頭:“我沒賭。我是在賭場裡做服務生的。”
“我朋友介紹我去的,他跟我說,在裡頭做服務員,一個月工資加小費能掙差不多一萬元。”
“我想著你這些年這麼辛苦,就想多掙點錢讓你高興高興。”
“我去那裡真不是為了賭錢。”
“那天,我那朋友上了賭桌,一直贏一直贏,贏了好多錢。”
“有好幾萬塊。”
“但他中途接了個電話,要出去一趟,可他又舍不得這麼好的運氣。”
“於是就讓我幫他玩一下,說贏了算我的,輸了算他的,讓我放心玩。”
“隻要幫他占著那個風水好位置就行了。”
“他說他就出去半個小時,辦完事馬上回來。”
“我本來不答應的,可他往我懷裡塞了兩千塊錢,又說都是兄弟什麼之類的話。”
“我沒辦法,隻好幫他頂一下。”
“我原本打算就十塊錢十塊錢的玩,就算一直輸,輸到他回來,也不會輸太多。”
“可他走了之後,我剛上桌,就被告知,那張桌子最小也要押注一千元。”
“我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押注。”
“可沒想到,沒幾分鐘,我就把我那朋友留下的兩萬塊錢全輸光了。”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腦子很懵。”
“然後賭場一起上班的同事跟我說,可以借錢給我,讓我把本錢贏回來。
“還說一個人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麼壞的。”
“我迷迷糊糊的就聽了他的話,問他借了錢又繼續下注。”
“然後又一直輸一直輸。”
“輸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輸了多少。”
“半個小時過去後,我見朋友還沒回來,就打他電話。”
“可他電話打不通。”
“怎麼打也打不通。”
“然後,借錢給我的那個同事就說,我現在已經欠了賭場好多錢了,讓我想辦法還錢。”
“我當時腦子一下子就麻了。”
“媽,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我真的、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這事。”
“反正,上賭桌不是我本意。”
“我就是想幫朋友一個小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聽完盧勇山的話,幾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得是多蠢的人才會到了此時此刻還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甚至還一口一個把那些讓自己陷入絕境的人當兄弟朋友?
李青峰忍不住打量盧勇山一番。
見他渾身狼狽,眼裡閃著亮光。
但淚光背後,就是愚蠢的迷茫跟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