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閣下,維登斯作為一位墮入黑暗的獵人,已經超出了公會容忍的底線,我們已經查到他對您的敵意行為,您殺掉他,無可厚非。”
不等戴維說什麼,麥金利繼續解釋道“我必須向您澄清一件事情,維登斯所做的,並不能代表獵人公會的態度,您應該知道,維登斯來自皇都教會,而教會那邊,對您父親的立場早就十分不滿意了……”
戴維挑了挑眉,心道果然如此……
獵人維登斯針對戴維·弗蘭克,其根本原因是在子爵的身上,作為一位邊境貴族,海因·弗蘭克子爵一直處在帝國兩個派彆之間搖擺不定。
作為保守派的教會與皇都勢力,與以大量邊境實權貴族為代表的激進派,一直在各種問題上針鋒相對。
特彆是歌利亞帝國的皇帝年事已高的今日,皇權的爭奪已經在幾位皇子中愈演愈烈,兩個派係的鬥爭也被皇子們拉入了另一個層次。
在這種背景下,作為邊境貴族一份子,手握重兵的海因·弗蘭克子爵依然沒有選擇自己的立場,無疑會激怒權力旋渦中的某些人物。
麥金利已經明確指出,維登斯是皇都那邊的人派來對付弗蘭克子爵與他的子嗣的,但在戴維看來,則完全相反。
殺死子爵的獨子,隻會把被激怒的子爵推往敵人的陣型,那些皇都的貴族根本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麥金利本以為將汙水潑在保守派的頭上,戴維就會立刻暴跳如雷的將矛頭指向皇都,但事實上,他隻用了一秒就想到了真相。
四皇子羅蘭殿下,是激進派的最高代表,他的封地也在南方邊境,在邊陲貴族、獵人公會中的威望極高。
他才是對戴維·弗蘭克下黑手的最大嫌疑人。
“我聽說,羅蘭殿下最近一直在綠茵城拉攏邊境貴族,隻可惜,我的父親並沒有答應殿下的邀請。”戴維微笑著說道。
麥金利的臉色微變,他一直不想將殿下納入話題,沒想到對方卻一針見血的將殿下揪了出來……
“確實……非常可惜。”老人有些不知如何接話。
但戴維忽然話鋒一轉,反而開始拍起四皇子的馬屁。
“在我看來,殿下確實是我們邊陲貴族應該擁戴之人,我的那位父親一定是老糊塗了才會拒絕殿下遞出的橄欖枝,而我,卻十分期待與殿下見上一麵……”
“額,這……”麥金利嘴角抽搐一下。
“我會讓殿下看見我的誠意的,羅蘭殿下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獵人公會也會繼續庇護我弗蘭克家族,對不對?”
庇護你?你需要庇護?
老獵人緩緩吸了口氣,點頭道“我會為您傳達的……放心吧戴維閣下,那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事實上,他們之所以拖了一年才來找戴維,也是因為他們發現維登斯的刺殺並沒有讓海因·弗蘭克產生任何立場上的變化。
殿下交給了老獵人兩種選擇,要麼無聲無息的殺死戴維,將矛盾徹底激化。
但麥金利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緩和雙方之間的矛盾。
羅蘭殿下即將返回皇都,他不希望在邊境留下一個態度不明的隱患。
不過現在情況好像出現了變化,戴維·弗蘭克表現得出奇配合,他甚至主動想要與皇子接觸,這是不是意味著……
麥金利認為自己的這一趟並沒有白來,他結束了與戴維還算愉快的談話,離開了小教堂。
“三日後,就是閣下的成人禮,我在此提前祝賀您,望您能在宴會上見到您想見的人。”
戴維戴上帽子,滿意的目送老獵人離去。
三天之後,他就要成年了,來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之久,這被惡靈詛咒折磨的一年,可以說過得無比煎熬。
但經過一年的成長與準備,他也終於有信心走出弗蘭克子爵領,大步的踏入這個世界……
……
黃昏之下,弗蘭克城堡內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以此慶祝戴維少爺正式成年。
戴維一天前就回到了城堡,父親海因·弗蘭克子爵在書房接見他後,用冷漠的語氣告訴他,他必須在明日的宴會中挑選一位心儀的未婚妻……
這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這隻是一個通知。
顯然,子爵閣下隻是把戴維·弗蘭克這個“不可救藥”的兒子當成了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