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了破碎之神的神光。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覺自己如此接近偉大的神隻。
作為破碎教的主祭,威爾遜已經研究了破碎教的傳承數十年。
過去,哪怕是在他的晉升儀式中,他也沒法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神明的波動。
實際上,原本潛藏在帝國中的破碎教也沒有多少能夠觸摸神秘之海的存在。
威爾遜這些人更是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來自神的啟示。
他們所信仰的、為之奮鬥的、不惜生命也要追逐的,隻不過是聖所中刻錄的“神跡記載”,以及過去先輩們流傳至今的偉大理念——為了驅逐南方天空上的那顆毀滅之星,為了拯救這個世界……
但前人留下的知識真的不多,為數兩個可以使用的晉升儀式,對靈魂的要求也非常苛刻。
在埃夫納西斯他們通過雙胞胎的“神諭”獲取巡禮者儀式之前,破碎教本身並沒有如此“方便”和低門檻的超凡道途。
威爾遜這樣的超凡者,實是萬裡挑一。
他踏上的神秘道途,名為“夢橋”——其意為連接破碎神殿的夢幻之橋。
在戴維看來,這條道途與“魅魘”有些相似,且在夢境和意識層麵更加專精。
以威爾遜的能力來控製神之搖籃,實在是最合適不過。
……
數不清的蟲群如同撲火飛蛾般追著漂浮的神之搖籃。
隨著光球緩緩飛入上城區,蟲群也開始從攀登上城區的峭壁,遠遠看去就像逆流的黑色瀑布。
蟲聖“施虐者”張開粗壯的節肢,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轟隆隆的從深穀下爬出。
它的身體表麵遍布傷痕,充滿腐蝕性的蟲血好似雨點般灑下深穀,激起滾滾酸霧。
沿途修建在高牆上的飛簷建築都被它山高的軀體撞毀,大量殘骸墜入深澗,砸開了下方無數湧動的蟲潮。
如果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那深穀之底並非沒有燈火,隻是那些熒光般的色彩太過微弱,以至於遠看根本就看不見。
這就是深淵的顏色……
蟲聖的孢子毒霧在幾分鐘後就湧入了上城區。
它的到來自然引起了那些占據上城區高塔的存在注意。
血色的能量狂潮從街道上湧出,不止一位血食者貴族的力量同時撞上毒雲,企圖阻止深淵的侵蝕。
走在橋梁上的戴維抬頭看向最近處的一座高塔,抬手畫了個圈,然後再往塔頂一指。
漂浮的神之搖籃頓時改變方向,直飛那座高塔之巔。
那是一座被血食者占據的赤色尖塔,數不清的旗幟掛滿塔身,紅霧彌漫之中,血暮王朝的印記在空中飄揚。
“風雨飄搖……”
下達完最後一個指示,戴維悠閒的晃著腦袋,臉上外貌再次變回梅爾伍德的樣子,步伐輕快得就像在郊遊。
他什麼都不打算做了。
隻要就這麼走入上城區,來自深淵的災難就會為他踏平前方的阻礙。
……
高塔之上,血食者的女伯爵俯視著被毒霧籠罩的城區,伸手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高帽子。
“嗯……機會來了。”
在發現外穀區中的蟲聖後,厄利葉還專門去試探了它一下。
結果蟲聖“施虐者”的戰鬥力強得出乎她的意料。
這是好事,越強越好啊……
那兩個人類獵爵已經和克裡斯提雅耗了很久,再加上這些蟲子,克裡斯提雅那個小瘋子必定會焦頭爛額。
不過她的兩個同族可能就要遭殃了,那兩人都沒辦法抗拒克裡斯提雅的控製,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去阻止那顆詭異的大球。
天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反正厄利葉自己是不打算靠近那顆球。
她將自己的血印交給了那個“梅爾伍德”,現在克裡斯提雅的血咒都被其它東西分擔了,就算對方想殺她,血咒也難以完全生效。
“是時候讓那個小瘋子付出代價了……”
想到這裡,厄利葉張開身後的血翼,身形飄飄的飛向上城區的中心。
……
女伯爵剛剛離去,塔下的血霧中就傳來兩聲淒慘的哀嚎……
隻見那個漂浮的大球將血霧燒穿了一個大洞,其表麵淡紫色的火焰吞吐旋轉,似乎要將四周空間的一切都吸入其中。
神之搖籃幾乎是秒殺了兩個被控製的血食者貴族。
直到現在,除了伊波薩斯之外,大球還沒有遇到過任何殺不死的敵人。
它所向披靡。
任何靠近的靈魂都會被扯入神魂儀式之中,包括某些不小心靠得太近的蟲主……
蟲群是有智慧的,它們清楚那個儀式封印了深淵之主的殘魂,也知曉此刻的神之搖籃並不由深淵掌控。
所以如果沒有必要,它們絕對不會太過靠近那個大球——除非大球受到了來自極遠處的超強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