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其妖，若是從道侶的角度看，出生尊貴，修為不俗，容貌俊美，性情溫和，可謂大部分修士眼中的夢中情侶。
可拋卻這個角度，明明有能力有家世有野心卻為了情愛而自甘放逐，自是不受聞溪春這等醉心大道的修士喜歡。
葉輕舟也曾多次聽母皇將青鸞帝姬作為反麵例子來教訓自己，要以大局為重，為族群計，為後代計，不可為了小情小愛而貽誤終生。
其實關於母皇訓斥的一部分內容，葉輕舟是不太認可的。
但她知道，沒必要反駁。
沒有說服對方的能力或者保證自己不會因分歧而受對方影響之前，所有的反駁和爭論都是無意義的。
她不欲情愛更不欲繁衍後嗣之心，母皇終是不懂的。
葉輕舟隻能拖，拖到母皇先放棄，亦或是拖到自己有足夠的籌碼說服母皇改變主意。
此番回家，定又是一番折騰。
思及至此，葉輕舟笑著看向聞溪春，“你當真想好了要去妖族看看？”
“自然。”
“好好好！可我要先知會你一聲，免得你誤會。”
聞溪春暗道，又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
“你說。”
葉輕舟收起笑意，很是嚴肅，“你可知圓通起初為何一直看不慣你？”
平城天火嗎？不對，如果真是這麼淺顯的答案，葉輕舟何必來說。
難不成是害怕自己這個曾經的同僚戳穿麵具？
可這一點她和圓通保證過彼此都不會向葉輕舟吐露對方是滄海閣殺手的事情，如今也不好貿然毀約。
萬一葉輕舟是專門來詐她，那她豈不中了計？
於是，聞溪春搖搖頭道，“想不到。”
“可還記得你九死一生的命運？”
“圓通嫌我晦氣？”
葉輕舟道，“他雖信奉佛教，卻非人族那些迂腐男子。而是…”
聞溪春有預感，葉輕舟接下來會說出自己不太想聽到的事實。
“而是你身帶劫氣。這劫氣，旁人興許看不出。但我和圓通都看得出，小熊貓族民也都看得出，這是因為我族有通天術，圓通身負時空血脈。在我等眼中，你的頭頂總是籠罩一片劫雲。”
難怪在滄海閣時，圓通便躲著自己遠遠的，原來他那時就看出來自己命運多舛。
“你知道被劫雲籠罩著的會是什麼人嗎？”
不等聞溪春回答，葉輕舟便繼續說下去。
“一類是窮凶極惡，業力滔天之徒；另有一類是天命眷顧，氣運加身之輩。”
“我們都知道你是後者。但縱然你未來必成大器，也改變不了你現在厄運纏身的事實。劫雲在頂，你的劫隨時都有可能會波及到周邊生靈，無論對方對你是好是壞。”
“你若是隨我回了小熊貓一族，大多數族民都會躲著你，不是她們輕視你，而是不想受你牽連。”
一口氣說完後，葉輕舟放鬆了許多。
她忐忑地抬頭看向聞溪春，也不知對方能否接受這個一點也不美好的事實。
出乎意料，聞溪春的臉上沒有任何難過的神色，隻問了一句，“可還有其他生靈能見到我頭頂的劫雲？”
“精通占卜一道者定然也能窺見一二，不過你放心，那也要是六品及以上的占卜大能，像我便宜師弟那樣的肯定看不出來。”
慕容彥師姐你真六，解說就解說，還要踩我一腳。
聞溪春沉思片刻，突然問道，“舟舟，你母皇會願意給我算卦嗎？我想聽實話。”
“實話是你現在肯定付不起價格。”葉輕舟道，“自我有靈智以來，無數修士都想請我母皇算卦，但真正登門拜訪者甚少。隻因代價太高，付不起。”
“具體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