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飯時間,八個選手才被老板喊下樓。
餐廳裡麵也是暗色,燈光雖明亮,依然無端顯得壓抑。
像是黑白默片,隻有廚具碰撞的聲音。
江諾脫下來時穿著的風衣,換了身更利落的白襯衫,同樣換了暗色輕便裝的蘇宜看了看司硯的黑襯衫,笑道“衣服也要穿情侶款啊。”
司硯對小姑娘的眼神非常滿意,“好看吧,還是情侶代言。”
祈麟坐在他們旁邊,撐著臉笑得溫柔,“真好。”
司硯聽到感慨,看了眼祈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聽見餐廳外喧鬨,是四個倭國選手下了樓。
長桌橫亙在餐廳中央,按位置擺放,江諾一行人坐在左邊,三日月俊介過來,直接在江諾對麵落座。
等八人都到齊,剛才喊他們下樓的老板才姍姍來遲,換了身更黑的西裝,看起來還挺正式。
“各位久等,廚師很快上菜。”
老板的語氣依舊斯文,穿著考究,胸前還掛了胸針。
“您待會兒是要出去?”蘇宜問。
“要去見一個老朋友。”
老板倒是也沒瞞著,在中心主位落座,示意外麵的廚師可以開始上菜。
開飯前,老板從西裝內襯口袋裡取出一張紙條,“先向各位介紹小鎮今天的規則。”
他特意強調今天的二字,然後對著紙條開始念。
“今天是普通的一天,可以儘情在小鎮裡參觀遊玩,但是不能進入教堂,也不可以點燃白蠟燭。”
念完後,老板非常愉悅地舉起酒杯,“為今天的快樂乾杯!”
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可快樂的,江諾是非常配合,舉起高腳杯碰了碰。
“噢對,忘了向你們介紹小鎮永久的規矩。”
老板喝了一口酒才想起來,用手帕擦了擦嘴,嚴肅正色道“小鎮和厲鬼共生,厲鬼可以看見很鮮豔的顏色,色彩豐富往往會被盯上。”
〖怪不得這小鎮跟個黑白片似的。〗
〖這厲鬼咋還是個色弱呢。〗
〖話說應該不止一隻厲鬼吧?不然用不著共生這個詞。〗
〖媽呀,一窩色弱。〗
眾人邊聊邊吃,每個人都聽得很認真。
江諾問“小鎮最近出了什麼事?需要你向外界求助。”
說到這個話題,老板張望大門,起身把門關緊了才說話。
“事情是這樣的。”
他重新落座,眉毛緊緊擰著,“我們小鎮和厲鬼共生已經很多年,每天都活在厲鬼的監視下,而且厲鬼需要定期吃人。”
“我們也就默認,每年都會有一個居民被吃,會在他被吃的次月當日,舉行悼念會。”
“但是最近次數越來越頻繁,小鎮居民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而且被厲鬼吃的人越來越慘,以前還隻是被吸乾了血和生氣,現在隻剩下些斷肢殘骸,下葬都沒法。”
三日月俊介聽著,突然打斷了老板的話,端詳著他的神情,緩緩道“比起外麵那些人,老板您…似乎沒被規矩束縛。”
“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反抗厲鬼的?”
聽著蹩腳的華國語,老板搖頭,“我不是這個鎮上的原住民,是跟隨妻子住進來的,也不過才短短十年。”
十年生活在會被吃掉的擔心受怕裡,早應該被規矩馴服的差不多才是。
三日月俊介沒再繼續。
三日月和溪“旅館裡的小女孩,是你的女兒嗎?”
“是的,是的。”
老板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含糊應聲。
自來到旅館就一直沉默的越遷終於說話,“既向外界求助,為何不讓我們直接找到厲鬼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