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看見了那個人。
第一次來教堂時，在彩色玻璃後的那雙眼睛。
才驚覺上次沒看到人，竟是因為這人隻把雙眼露在外麵，腦袋、臉，手臂和整個身體都被黑布裹著，陰氣沉沉，脖子上戴倒十字架的項鏈。
他站在這裡許久，像是特意等候。
江諾掃了他一眼，“撒旦使者？”
使者沒有否認，漆黑的眼眸微眯。
“司硯呢。”
江諾問，渾身的戾氣比這使者看起來還駭人。
使者依舊沒說話，隻是緩緩伸手，示意江諾往另一邊去。
另一邊沒有司硯的靈魂，江諾才不會去。
“不說話就滾。”
江諾甩出紅繩，不想多廢話，立刻開打。
還沒打幾個來回，使者明顯不敵，終於說話腔調古怪。
“你就不能冷靜點嗎！”
江諾“不能。”
使者“……”
“帶你去找人。”
江諾收繩，扯出一抹笑，眸中的晦暗未散，左眼寒光徹骨，深受惡魔眷顧的使者竟然完全不敢直視這雙眼睛。
他帶著江諾進了教堂鐘樓。
期間穿過一條走廊時步伐極快，還叮囑江諾不要亂看。
不說還好，一說江諾就左顧右盼，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一堆壁畫掛著畫了一些不明東西。
江諾總感覺到司硯的靈魂越來越近，心裡的焦躁便少了許多。
直至趕到鐘樓，江諾見到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三日月俊介。”
江諾饒有興趣看向他，殺意儘顯。
“還活著呢。”
三日月俊介雙手被綁著，模樣無奈，“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司硯不出事，你就不可能過來。”
“這裡的人指名道姓需要你，我也是被綁架的，體諒一下啦。”
話雖這麼說，語氣卻聽不出來一絲歉意，反倒幸災樂禍。
“司硯活不下去的。”
三日月俊介輕聲說，低低笑著，看起來比之前在旅館更癲狂。
“你也是。”
江諾“你放屁。”
使者徑直走向鐘樓中心，一幅巨大的神像擺在那裡，無比醜陋。
他下跪，虔誠跪拜。
“你需要幫助我複活魔神，這裡的人類靈魂你就可以帶走。”
聽出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江諾挑眉，“要是我不配合呢？”
使者姿勢未變，“那麼你就再也見不到想見的人。”
睫羽蓋住紅眸裡情緒，江諾輕嗤一聲，含了幾分森森的銳利。
語氣似是無奈。
“我真的很討厭被威脅……”
他抬手，魔氣和靈力交雜，在鐘樓內橫衝直撞。
“所以，我選第三個選擇。”
親自搶人。
騰騰殺氣彌漫，紅繩變妖刀。
鐘樓內出現無數怪物，直接聽命於使者，也是三日月俊介無法逃脫的原因。
“這些怪物殺不完，你彆白費力氣！”
三日月俊介試圖勸說。
奈何江諾一身反骨，就是不聽。
猩紅粘稠的血液飛濺，江諾所到之處刀影寒光掠過，怪物的頭顱肢體不斷被削下。
而後又從牆壁裡，源源不斷出現新的替補。
使者見江諾實在厲害，又朝著神像下跪，嘴裡念念有詞。
不多時，周遭乍現黑暗，魔神親臨，以使者肉身做容器，詭異雙角長出，披風落地，比僵屍還厚的皮膚、如獸爪般的雙腿，長滿黑色毛發的手臂。
它身體高大，居高臨下看著江諾，眼眶內火焰騰騰。
〖我草……這什麼鬼東西…〗
〖撒旦應該不長這樣吧……？〗
〖媽呀…江諾能打贏嗎？看著好牛！〗
江諾速度逆天，闖出怪物包圍圈，殘影浮現，淩空躍起，停滯於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