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私訪的皇帝麵帶笑容,如沐春風,一邊走在回皇宮的路上,一邊對身邊的臣子詢問“我欣賞那個唐風年,但他僅僅是秀才而已。我想破格提拔他,你認為可行嗎?”
“萬萬不可。”回話的大臣是田翰林,曾經考中探花郎。
皇帝收起笑容,不怒而威,挑眉問“為何不可?”
田翰林一本正經地道“您破格提拔他當官,他就會被全天下的科舉學子視為敵人,變成一個走後門的人。”
“他如果有真才實學,就應該通過科舉考試,考中進士,堂堂正正地當官。”
皇帝輕輕搖頭,不讚同,道“考科舉,三年又三年,談何容易?朕看中一個才子,卻要等好幾年才能重用他,難怪朝廷裡的官員辦事總不合朕的心意。”
田翰林也感到無奈,道“微臣明白您的苦心,但秀才功名實在過於低微,您如果破格提拔他,反而是害了他。”
“本朝得官不易,七品芝麻官都至少是進士出身,這個慣例已有一百多年。”
皇帝語氣輕蔑,道“老規矩不一定是好規矩。一群書呆子,辦事不力,天天在朕麵前掉書袋,顯擺肚子裡的那點陳年墨水,迂腐不堪,酸臭味熏得朕作嘔。”
田翰林聽得啞口無言,仔細琢磨,懷疑自己也被皇上罵進去了,偏偏他又不敢反駁,不敢對號入座。
——
趙東陽抱完趙宣宣之後,又張開雙臂,抱住唐風年,輕拍他後背,感歎道“好女婿,我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大德,這輩子能有這麼好的女婿。”
唐風年內斂,麵帶微笑,啥也沒說。
歐陽俠拍打石子正和石子固的肩膀,豪爽道“國子監同窗們早就預料到你們會無罪釋放,因此湊錢在狀元酒樓定下兩桌酒席,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石子正和石子固異口同聲,開懷大笑。
歐陽俠又邀請道“風年也去!大家都去!”
趙東陽先去歐陽家沐浴,換身最喜歡的衣衫,然後一起去狀元酒樓湊熱鬨。
石子正的同窗好友們年紀都在二十歲左右,年輕氣盛,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他們不僅飲酒作樂,吟詩作賦,而且還點了幾個奏樂的姑娘。
年輕貌美的女子一邊彈琵琶,一邊跟少年郎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她們多才多藝,時不時還能跟國子監的學子們對詩,贏得滿堂喝彩。
石師爺對兩個兒子說道“玩得還挺花!你們經常如此取樂嗎?每次都一起湊錢?”
難怪銀子不夠花。
石子正和石子固當著父親的麵,不得不收斂許多。
石子正道“父親放心,我們平時都以學業為重,偶爾湊湊熱鬨,結交朋友罷了。有時候是湊錢,有時候是彆人請客。”
石師爺陷入糾結中,語重心長地道“如果完全不讓你們參與這種玩樂,怕你們變得孤僻。但是,玩得太花,又怕你們玩物喪誌。你們如今長大了,要自己把握一個度。”
石子正道“父親放心,我們謹遵教誨,銘記在心。”
石師爺輕輕點頭,心想雛鳥翅膀硬了,該讓他們自己去飛翔,我不能變成他們眼中的老頑固,哎,忍一忍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遠處的趙東陽很喜歡聽姑娘唱小曲,手放在桌上打拍子,搖頭晃腦,樂在其中。
但是,他又怕女婿唐風年學壞,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阿年,中老年才喜歡聽彆人唱曲,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是少聽為好。”
唐風年正為趙宣宣挑魚刺,微笑道“其實這些小曲跟詩詞歌賦如出一轍,有共通之處。”
“是嗎?”趙東陽好奇,眼睛亮起來,細問“有什麼共通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