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晴天,鳥叫聲越來越嘈雜。
師爺學堂重新開學。
除了去年熟悉的學童,今天還有幾個新麵孔來報名。
唐風年負責登記,收束修,又簡單考考新學童的學問,比如會不會寫字,會背哪些書。
那些父母牽著孩童的小手,望子成龍,一臉緊張,生怕夫子嫌自家孩子笨。
考完之後,唐風年態度溫和,微笑道“很好,有念書的天賦。”
孩童的父母一聽,喜笑顏開,寵愛地撫摸孩子的腦袋瓜,又向唐風年道謝,然後給束修就給得特彆爽快。
對於每一個孩童,唐風年都誇讚。
石師爺在旁邊撫摸胡須,笑眯眯,欣慰不已,心想多個學童,多賺一份束修,多多益善。風年越來越通人情世故了,不錯。
——
一大早從洞州出發,付老爺親自送付青來嶽縣。
付老爺覺得小兒子付青去年在師爺學堂念小半年書後,長進不少,於是決定讓他長期念下去。
本來他想把付大少和付二少也送來,但是他們都不肯來。
付大少貪吃,看書時,手上時常抓著一個雞腿或者豬蹄。他聽說石師爺教書嚴格,家中飲食也一般,覺得去那裡念書沒有趣味。
付二少嗜賭,在家時,父母時常給他零花錢,而且洞州賭友多,對賭友又知根知底,他舍不得離開。
付老爺夫妻脾氣軟,對三個孩子都疼愛,管得太鬆,有時候甚至被孩子爬到頭上撒氣,大人反而拗不過兒子。
付青在石家交完束修,吃過午飯,下午就跟隨唐風年去趙家玩。
“師姐,你的肚子好像又變大了。”
趙宣宣最近不愛聽這種話,無奈道“小娃娃在肚子長大,我也沒辦法。咱們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呢。”
付青把禮物送給她,道“珠花是我娘送的,其它小玩意兒是我在街上挑的。”
禮物足足裝了一個大包袱。
趙宣宣歡喜,一邊仔細打量,一邊問“為啥送我這麼多東西?你的壓歲錢豈不是全花光了?”
付青抬起下巴,一臉傲嬌,手拍打腰間的錢袋,道“甭擔心,我壓歲錢可多了。我二哥想像以前一樣,用打賭來騙我的銀子,我沒上當。”
忽然,趙宣宣哎喲一聲,緊張片刻,道“小娃娃又踢我。”
付青滿眼好奇,問“他踢哪裡?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肚子嗎?”
趙宣宣笑道“不行,等小娃娃生出來,讓你抱他抱個夠。”
付青遺憾道“為什麼不給摸肚子?我是摸小娃娃,又不是摸你,小氣。”
趙宣宣懶得跟小孩討論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於是找個借口,道“小娃娃現在膽小,隻給親爹親娘摸。你隻算他的舅舅,不給摸。”
付青又好奇地問“小娃娃什麼時候出來?”
趙宣宣道“大概四五月份。”
付青哈哈大笑,前俯後仰,問“他急著出來吃粽子嗎?”
趙宣宣也笑,感歎童言無忌,道“懷胎十月,就像瓜熟蒂落。還不熟的時候,是苦的、酸的。但是,瓜果也不能長得太熟,熟透不新鮮,剛剛好的樣子最香甜。”
付青又好奇,問“娃娃生出來是香甜的?什麼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