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是見不得光的,越藏著掖著,越保險。
如果他的謊言被拆穿,恐怕會被禦史揪住小辮子,彈劾到皇上麵前去。
到時候,官帽子鐵定不保。
官帽子更重要?還是三十兩銀子的賄賂更重要?
保住官帽子,以後還有無數賄賂等著他。
蕭大人迅速有了決定,於是拂袖而去,還留下話“既然知州大人不信任本官,本官何須多言?就當同名同姓吧!”
他演得太逼真,白捕頭反而有點摸不著頭腦,小聲道“知州大人,咋辦?”
唐風年眼眸明亮,坦坦蕩蕩,道“咱們去牢裡審問蔡歡,便知究竟。”
他們一前一後,走向大牢。
那個蔡歡被審問時,痛哭流涕,說自己多麼後悔,一個勁地求饒,一副慫樣,絲毫沒提奸細的事。
唐風年暗忖如果他真是蕭大人派去抓賭鬼的奸細,便相當於擁有護身符,他不可能瞞著。
斟酌片刻,唐風年心裡有底了。
白捕頭跟唐風年想到了一塊兒,暗忖這個蔡歡就是純粹的賭鬼,根本不是什麼以身入局的奸細。蕭大人為何要撒謊?
為了防止串供,唐風年、白捕頭和石師爺緊急審問新抓的五個賭鬼,審得一清二楚,準備第二天就開堂公審,殺雞儆猴。
——
晚飯後,唐風年跟趙宣宣閒聊,聊起蕭大人想撈某個賭鬼的小插曲。
巧寶坐在旁邊玩魯班鎖,因為她還太小,所以趙宣宣和唐風年沒避著她。
趙宣宣思量片刻,輕聲道“這事怪怪的,那個蔡歡家境如何?”
唐風年低沉道“在田州,他家算富戶,賣酒的。”
趙宣宣挑眉,意味深長地道“窮才奇怪,富就不奇怪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唐風年輕輕點頭,一邊看巧寶手裡的魯班鎖,一邊低沉道“石師父早就提醒過我,說蕭大人身上的銅臭味有點重,讓我多提防。”
趙宣宣眉開眼笑,道“石師父有一雙精明的慧眼,幸好他願意來田州幫忙。”
“等過年,咱們要給他準備厚禮,才合適。”
唐風年露出笑容,點頭讚同。
這時,巧寶把魯班鎖拚好了,特意舉起來,舉到唐風年麵前,眸子亮晶晶,明顯在炫耀。
唐風年絲毫不吝嗇誇讚,對巧寶豎起大拇指,道“真好!明天爹爹買個更複雜的魯班鎖給你玩。”
巧寶越玩越興奮,不肯睡覺。
趙宣宣把她抱起來,送去趙東陽和王玉娥那間屋。
夜晚,有些人輾轉反側,有些人做發財的美夢,有些人在暗地裡詛咒彆人,有些人鴛鴦戲水。
——
天亮後,唐風年套上青色官服,穿戴整齊。
高個子,穿官服特好看,意氣風發,貴氣、威武。
趙宣宣一邊欣賞,一邊躺在枕頭上打哈欠,慵懶地道“風年,我想多睡一會兒。你告訴爹爹,讓他看好巧寶,彆來吵我。”
唐風年俯下身子,在趙宣宣臉頰上親一下,低沉地答應一聲,然後掀開門簾,走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