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傍晚,趙宣宣帶巧寶回家去,把李夫人的話告訴趙東陽、王玉娥和唐母。
王玉娥聽得咂舌,唐母也很驚訝。
唯獨趙東陽以前見過大世麵,一邊拍打膝蓋,一邊見怪不怪地笑道“有些人,鋪床疊被,都是丫鬟乾,連鞋都是丫鬟跪在他麵前,幫他穿,我親眼見過。”
“到了冬天,甚至還要安排一個人暖被窩。”
“如果想吐口痰,就吩咐丫鬟把痰盂捧到他麵前。”
“彆人家的規矩太大了,咱們學不來。”
王玉娥伸手拍他大腿,挑起眉,用話試探“孩子爺爺,你想學那樣嗎?”
趙東陽果斷搖頭,嘿嘿笑,已經識破這個問題是陷阱。
如果他說想學,孩子奶奶肯定不給他好臉色看,說不定還要罵他。
趙宣宣眉眼間稍帶憂慮,道“李家姐姐說,不能因噎廢食,確實有些道理。”
“咱家要再請幾個幫工,安排晚上守夜,否則夜裡睡覺不安穩,擔心又進賊。”
王玉娥道“再請兩個就行了,人多麻煩,而且每月的工錢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唐母忽然說“要不,我夜裡不睡,守一守,白天再睡?反正差不多。”
“我夜裡也能做針線活。”
王玉娥一聽這話,表情明顯一愣,暗忖親家母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但是,通過察言觀色,唐母的語氣和眼神顯然不像開玩笑。
趙宣宣哭笑不得,拉住唐母的手,輕拍拍,勸道“婆婆,這樣可不行。”
“夜裡不睡覺,陰陽不調和,容易傷身子。”
“而且,夜裡做針線活,容易傷眼睛。”
唐母一聽說傷身子,表情立馬變了,眼神明顯退縮,打消那個念頭,畢竟她打算長命百歲,每月從朝廷領取誥命夫人的俸祿。
誥命夫人的俸祿那麼豐厚,如果她死了,就領不到了,多吃虧啊。
王玉娥也勸道“親家母,如果夜裡不睡覺,就像熬鷹一樣,彆說咱們,就連那身強體壯的男子也吃不消。”
“比如我侄兒王猛,自從乾那守夜的差事之後,越來越顯老,還有點駝背了。”
趙宣宣有好幾年沒見表哥王猛了,一聽這話,既吃驚,又擔心,問“娘親,既然表哥受不了守夜的苦,為什麼不乾脆把那份差事辭了?”
當初,守夜的差事恰好是她幫王猛促成的。
王猛因為守夜而未老先衰,她忍不住有些愧疚。
王玉娥“噗呲”一笑,道“他自己願意去,說每月的工錢旱澇保收,而且這差事也沒那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