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休沐,石子正吩咐仆人買羊肉回家搞火鍋,又派人去請石師爺、石夫人和晨晨過來吃飯。
畢竟是一家人,同在京城,如果太疏遠,不像話。
而且,他作為成家立業的長子,每月有俸祿,以前總是父親拿錢給他花,現在他有官位,有責任養父母和妹妹。否則,被不懷好意之人扣個不孝的帽子,他百口莫辯,恐怕官位都保不住。
而且,他有很多心事,想找見多識廣的父親商量。
石師爺收到仆人的傳話之後,把肖白也叫過來,四個人乘坐馬車,一起去石子正和秦氏的小院。
在石師爺心裡,肖白已經是一家人。
但是,見麵以後,秦氏教曦姐兒打招呼時,卻故意忽視肖白。
晨晨護短,不會眼睜睜看著肖白被忽視,於是親自教曦姐兒和宇哥兒對肖白喊姑父。
石子正聽到了,眉頭緊皺,立馬製止,道“還沒成親,這樣喊不合適。”
“被外人聽見,會傳為笑柄。”
他的語氣十分嚴肅,甚至隱隱約約透著官威。
肖白尷尬,臉頰和耳朵悄悄變紅、變燙,石夫人也尷尬。
在石夫人看來,石子正話裡的笑柄顯然是在罵晨晨和肖白。
此時,她敢怒不敢言,兩隻手在衣袖裡捏成拳頭。繼子做官了,她不敢得罪他。
石夫人暗忖這話真晦氣,早知道,我們就不來了,哪裡缺這一頓飯吃?哪裡是來吃飯?簡直是來受窩囊氣,逼自己低聲下氣……
如果是親生母親,肯定可以反駁兒子,但她偏偏是繼母,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秦氏在旁邊用手絹掩嘴,無聲地嘲笑。
石師爺用爽快的笑聲化解尷尬,道“哈哈哈……子正,你做官之後,反而比以前呆板了。”
“我已經把肖白當一家人,你和我一樣就行,不需要吹毛求疵。”
“你在官場辦差事時,也這樣斤斤計較嗎?”
這句話忽然戳中石子正的死穴,心裡莫名委屈。
午飯後,他和石師爺去書房聊天。
避開彆人,他忍不住訴苦。
“父親,我受夠那個喜怒無常的上官。”
“有一次,他故意挑剔,說我在文書上加蓋公章時,蓋偏了,不夠正,讓我下次改正。”
“可是,到了下一次,幾位同僚一起喝酒時,他又借著酒勁,伸手指著我,嘲笑,說我做事太墨守成規,太認真,不會變通。”
“那天,我被氣得半宿沒睡,受夠了屈居人下的憋屈。”
說到最後,石子正握拳捶茶幾,心肝脾肺腎都在生氣。
石師爺理解兒子,也心疼兒子在官場受的委屈。
然而,他早就明白,官兒沒有彆人大,就免不了給彆人當孫子。
以前他在縣衙門做師爺時,天天按照縣太爺的吩咐做事,也遇到過類似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