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次的題目是夏守校董提出的,您未必認為我們不應該有好勝心?”
唐凱斯特出言質疑。
夏守笑而不語。
“每一場和惡魔的角逐,如果不是抱著必勝的信念,人類如何才能走到今天?”梅倫沉重地開口。
所有的校董目光側過彙聚,肅然起敬。
“話已至此,我必須說,唐凱斯特不同意夏守校董所選擇的學生會主席,”唐凱斯特緊接著說,“紀東歌根本就是個消極怠惰的人,雖然他每次任務都完成的很出色,但學生當中口碑遠不如霍鬆庭!”
“”
“諸位校董彆忘了,藍湖學院學生會的前身,可是驅魔光榮會!
它是裡世界無數偉大先驅的搖籃,是人類現代驅魔史的開端,這樣一個承載著沉重曆史和責任的組織,領袖怎麼可能讓一個全然沒有好勝心的人來擔任!?”
“除了那張臉,紀東歌根本就沒有吸引人跟隨的領袖氣質,反而是霍鬆庭,我看支持他的人很多。”
唐凱斯特拍了拍桌子。
“如今正好麵臨換屆,霍鬆庭同學優異的表現,剛才的比賽中各位也都見證了,我提議,選擇霍鬆庭升任下一屆學生會主席!”
此話一出,校董們紛紛噤聲。
所有人都知道,唐凱斯特是在替誰說話。
他想掀起一場直麵夏氏權力的挑戰,但似乎有些操之過急。
有的校董已經蠢蠢欲動,有的則一臉擔憂地看向夏守。
“嗬嗬,”夏守蒼老的笑聲打破了議會室中的寂靜,“我隻是老了,又不是死了,如果諸位還願意給我這把老骨頭一點薄麵,那就且看霍鬆庭能否解開朱雀峰的謎題再論吧。”
“唐凱斯特校董,是不是有些失禮了?”梅倫依舊風輕雲淡。
“抱歉,各位。”唐凱斯特低下頭。
“咳咳咳對不起各位。”夏守輕聲說。
光源關閉,影像消失。
“不好意思,各位校董,夏守校董年事已高,不能陪諸位在這裡久坐,必須休息服藥。”玉靈的影像投射下來。
除了陳酥一臉親昵地點頭,議會室中再沒有動靜。
梅倫一如既往看著屏幕,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老爺子,我看他們就是故意氣你的”玉靈給夏守送來溫水,“您彆動了肝火。”
“那倒沒有為這個生氣。”夏守緩緩搖頭,眼神低垂,像是在想些什麼。
玉靈靜侍在一旁,也不說話。
合上眼沉默了很久,夏守才睜開眼睛。
“不過,玉靈你應該也很好奇,為什麼我當初沒有選霍鬆庭吧?”
“呃有時會有這種疑惑,”玉靈撓撓頭,“不過老爺子的決定嘛,自有老爺子的道理。”
“嗬嗬,你個丫頭,怎麼比你姐姐還精。”夏守摸了摸她的腦袋。
“柔姐姐說話可比我甜多了,”玉靈笑嘻嘻地說,“不過我見過紀東歌很多次,總感覺他這不在意那不在意的,比隔壁靈隱寺的和尚還清心寡欲!
雖然我討厭那個唐凱斯特,但他說得沒錯,在紀東歌眼裡,世界上像是沒有勝負似的。”
“玉靈啊,你知道為什麼,人類能夠在惡魔的陰影下走到今天麼?”夏守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
“因為各位先驅的奉獻,無數的人命堆出了一條寬廣的路,才有了今天的裡世界和約束局,才有了平衡的秩序。”玉靈想了想說。
“那你覺得,輸贏勝負在這裡重要麼?”夏守問。
“重要!當然重要啦!”玉靈想也沒想,“因為輸了就會死誒!隻有贏了才會有明天!”
夏守風輕雲淡地笑了“所以,真正重要的究竟是勝負,還是生死呢?”
玉靈愣住了。
對啊。
真正重要的,究竟是勝負還是生死呢?
“人類和惡魔的博弈鬥爭,從來都是不死不休。”夏守緩慢而嘶啞地說,“對於人類而言,勝負不過是手段,隻有活下去、繁衍、壯大才是真正目的。”
“人類和惡魔簽訂契約的初衷,並不是因為有了契約就可以支配他人,也不是因為能夠借此當做天賦,高人一等,”夏守說,“相反,它們是一種詛咒。”
“一種詛咒”玉靈喃喃。
“來自惡魔的詛咒,”夏守渾濁的雙目中似乎有著某種磐石般的堅定,“以個體死的詛咒,換來族群生的希望。”
“有了契約,就能夠對抗惡魔,人類就有活到明天的希望,”夏守緩緩說,“這是生死。”
“有了契約,就擁有了力量,人類就能隨意支配他人的生命,”夏守又說,“這是勝負。”
“被勝負蒙蔽雙眼的人,終究會迷失在對力量的渴求中,”夏守淡然地看著窗外的夜色,“而隻有懷著強烈的生死意誌,才能等待未來無數個黎明的到來。”
玉靈深吸了一口氣,她一時間被老爺子的這番話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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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爺子有著這樣的考量。
“紀東歌對勝負淡然處之,卻又能每次完美地完成任務。”
夏守繼續說。
“那是因為他把每一次的任務,都當做生死之局來看待,不自傲、不戀戰,不猶豫他不會有勝敗榮辱,也絕不對強者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