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神社都在燃燒。
這片山林裡,火勢大有蔓延的趨勢。
神社外。
本多愛身穿黑風衣,背後跟著一隊荷槍實彈的人馬,守在神社的門口。
一人之高的薙刀扛在肩上,她的腰間還彆著另一把佩刀。
“什麼人!”從山下趕來的小組看到這隊陌生人,瞬間懵住了。
本多愛拔出腰間的佩刀。
火光映在明亮的刀身上,隱約可見其上雷電形狀的紋路。
“這、這是少主的佩刀!”有人認了出來。
素盞鳴會少主宇都宮加賀的佩刀,鳴蛇斬。
“約束局關東地方,協助素盞鳴會接管奧多摩分部。”本多愛將刀插入地麵,“矢車新的義子伊藤慎太郎內通外敵,刺殺諸家當主,你們少主的意思,該殺。”
“怎麼可能!殺死矢車家主的,是那個叫矢車明子的妓女!”有人拔出了刀,“伊藤先生被誣陷了,你們約束局想從內部瓦解我們!”
本多愛目光一冷,單手揮動薙刀,身旁環腰粗的參天大樹應聲傾倒,在森林裡軋出一片巨大的吱呀聲。
“好啊,既然如此我等就守在這裡,你們若是不怕死,那就來。”本多愛居高臨下,胸膛挺拔。
火光四起。
神社已經被火徹底包圍了。
灰燼如同火蝶飛舞在熾熱的空氣中。
德川光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提著刀,疾步行在回廊上。
走到有房門的地方,就一腳踹開,一間一間地確認這裡還有沒有人。
解決掉殺手後,德川光就將矢車明子交給了神社外圍的本多愛。
自己獨留在燃燒的神社內。
按照矢車明子的說法,秦尚遠、陸星野,包括伊藤慎太郎,應該都還在神社內。
但奈何素盞神社太大了。
這裡除去神殿,光是房間就有上百間,德川光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找起。
聽說素盞神社本殿後麵有一處浴池。
燒起了火,要是這裡還有人,也大概率會逃向有水的地方。
想到這裡,德川光調轉了方向,朝本殿背後走去。
楓葉被熾熱的空氣燙得乾枯蜷曲,混著星火飄飛在半空。
從很遠的地方,德川光就聞到了血腥味。
和人血不同。
更像是某種魚類的血。
準確地來說,是人魚的血。
汙穢、腐敗。
血腥味密密麻麻,在灼熱的空氣裡愈發膨脹。
甚至還有一股炙烤熟肉的氣味。
難道伊藤慎太郎在這裡養著人魚?
可浴池怎麼養
德川光很自然地想到了上個月約束局下放的一則案例,隻不過這則案例,他在半個小時前才想起來查閱。
華夏臨州某個大學校園裡的人魚事件。
那是這一係列人魚事件的起始。
近百頭人魚被飼養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荒地水坑裡,就在大學校園之中,並且同樣出現了那張詭異麵具。
說是水坑,卻有數十米深。
沒人知道那樣的深坑是怎樣形成的,也許是使用了某種土係的契約。
從華夏臨州,到東瀛的東京。
這兩座城市唯一的共同點。
是靠海。
尤其是東京,東京灣的海水會直接彙入太平洋。
如果這背後是同一股勢力,那麼他們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攀爬者、人魚、人口失蹤
德川光沒有絲毫頭緒。
難道是有惡魔準備複蘇?
可大量湧現的攀爬者又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如果真是某場複蘇儀式,那約束局也會通報對應地方的分局才對。
德川光正離浴場越來越近,鼻尖的血腥味也愈發濃鬱。
他掀開麵前染滿血跡的簾布。
血腥至極的場景映入德川光的眼裡。
但他見慣了廝殺的場麵,麵不改色地踢開地上駭人的人魚殘肢,腳下踩著黏稠的血水,朝早已經被染紅的浴池走去。
浴池的水麵飄著大大小小的殘肢斷臂,但幾乎看不見一條完整的肢體,零零散散。
這些屍體的傷口斷麵像是被某種炸彈炸開的,綻放出模糊駭人的肉花。
秦尚遠他們帶了炸彈?
德川光蹲下身仔細查看。
很典型的爆炸衝擊造成的損傷,內臟破碎、骨頭斷裂,可那些傷口上一點燒傷都沒有,也沒有殘留金屬彈片。
德川光特彆留意了一下,浴場周圍沒有焦黑的爆炸中心,甚至連一點灼痕也沒有。
整個現場看起來,又不像是炸彈爆炸。
血池裡忽然冒起了氣泡。
德川光立刻警覺起身,手按住腰間的雙刀。
下一秒,瞳孔卻猛地收縮。
一個上半身布滿白鱗、頭生雙角的少年浮上了水麵。
雖然已經不再是德川光熟悉的樣貌,但他還是第一眼認了出來。
陸星野。
白鱗開始褪去,如玉的崢嶸頭角也緩緩收縮,附上一層黑色,露出陸星野本來的麵貌。
德川光的目光在一瞬間沉了下來。
“原來是你”德川光伸手,將昏迷的陸星野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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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光環視,人魚已經全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來早了,還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