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東京。
成田機場。
安東·普希金一頭霧水地走出了機場大廳,身後跟著的薇拉,此刻的臉上也有些不解。
遠處是燈光璀璨的繁華市中心。
車流閃滅,機場大道上堵得水泄不通,他們耳邊充斥著各種奇怪的日語。
比起之前在阿拉斯加的寒冷,這裡的寒冷似乎多了幾分盎然的生機。
離他們從阿拉斯加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
一路上他們追蹤著秦尚遠離開的軌跡,輾轉了世界各地,最後來到了東京。
這秦家的小子真是雞賊,安東心中暗罵。
難道他早就發現了有人跟蹤,所以一路上換乘各種交通工具,就是為了甩掉他們?
隻可惜總歸是嫩了點,離開阿拉斯加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之後,他就動用了青銅指骨的衛星給他們追蹤的目標定位。
現在除非近地軌道上的衛星被擊落,否則秦尚遠就算化成灰也逃不掉。
“領主,發現蹤跡了,他們正在出站。”安德烈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以極低的聲音說。
“追上去!”安東壓低了帽簷。
無論是青銅指骨還是約束局,越是大組織,就越是要遵守明麵上的規則。
比如“不允許在人類社會當中引爆矛盾。”這一條鐵則。
哪怕安東·普希金背地裡是錫海隱修會的“染疾”,現在以青銅指骨領主的身份,他也得低調行事。
否則大概會和前代準領主,夏普·巴恩斯一個下場。
安東說完便撒開腿追了出去。
兩個目的。
第一個,抓住那個“鑰匙”。
第二個,嘗試格殺秦尚遠。
在大廳出口的拐角,安東忽然看見了那幾個熟悉的背影。
他扭頭,和人群中的安德烈確認了眼神,分彆從兩邊不著痕跡地包抄了上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竟忽然跑了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的跟蹤。
安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拚命擠出了機場浩浩蕩蕩的人群,一步也不停地緊跟目標。
秦尚遠一行人逃跑的方向越來越偏,最後竟然指向了機場外的一座空曠廢棄工廠。
安東心中有些疑惑。
這種渺無人煙的地方,再適合動手不過。
難道他們是想在這裡反擊?
沒有旁人打擾的情況下,自己的界塵契、薇拉的斷雷,再加上銀影團合圍
要鉗製住他們,應該沒什麼問題。
安東拐角進了門,這座工廠裡到處都是廢棄生鏽的機械。
他放緩了腳步,仔細聽著工廠之中傳來的細微響動。
忽然,不遠處一個黑影冒出了頭。
安東扭頭看去,是那個素盞鳴會的武士!
武士的身形極為矯健敏捷,還不等安東行動,他就穿過窗戶,飛快消失了。
他竟然獨自逃了?
來不及多想,安東加快了腳步,朝武士消失的地方跑去。
然而薇拉已經先自己一步到了。
她正蹲在地上,檢查已經倒地的四個人。
“你抓住他們了?”
安東先是驚喜,隨後疑惑地低頭,望著那四個麵朝下倒地的人,他隻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們被騙了。”薇拉的小臉微微抽動,“那家夥,是煉金術師。”
她抬手翻過“秦尚遠”,將他的正臉暴露在了安東麵前。
安東錯愕了片刻。
什麼秦尚遠。
那就是一具套著衣服的木偶。
木頭身軀上,金色的煉金矩陣正在緩緩旋轉。
而木偶的臉上,還用刀刻著中英兩行大字。
“大傻波一”。
“sillyb”。
·
阿拉斯加北部。
暗藍色冰川蜿蜒穿行在白茫茫的雪原上,仿佛雪之女神肌膚上的陰影。
群星的輝光下,盛大的極光如同女神的裙擺那樣,在天空之中鋪開。
北境極夜,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