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
廢棄的村落燃起了第一縷煙。
隨後更多的黑煙飄了起來,隱約的火光在明媚藍天下並不算顯眼。
通往村落的大道上,穿黑衣的手下輕敲勞斯萊斯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
“老板。”手下低聲說,“這片地方已經被我們封鎖了,村子放了火,那群信徒被逼到頭了,要不要趁這個機會一口氣全做掉?”
男人油亮背頭梳得一絲不苟,臉龐的線條仿佛刀刻斧鑿般硬朗。
他身上穿著精心裁剪的三件套西裝,內搭乾淨利落的白色襯衫,為了搭配西裝上的暗紋花色,服裝師又為他彆出心裁地挑選了一支深紅色的條紋領帶。
麥克·法爾科內,手下們私底下都尊稱他為“唐·法爾科內”。
西西裡地區首屈一指的黑手黨家族老大。
堪稱優雅的男人。
此刻從安靜的冥想中睜開了眼睛。
“那幾個販毒到地盤上的頭子抓到了?”麥克·法爾科內沉聲開口。
“這倒是抓到了,”手下說,“畢竟我們就是照著他們的線索追到這裡來的。”
“不惜一切代價,讓所有人把這裡封死。”麥克低頭看了一眼精致的腕表,“夏守老爺子應該就快到了,我們必須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
“明白。”
麥克·法爾科內推門下車,立刻有秘書為他支傘。
他整理著袖口緩緩轉身,目光掃到了幾個被蒙頭跪在他麵前的信徒。
血樹教會,崇拜某位“生育之神”的隱秘組織。
比起彆的組織來說算不上活躍,但枝葉繁茂,信眾遍布歐洲各地。
然而隻有法爾科內家族知道,這個組織的根源在西西裡島。
作為沒人管束的野教,原本隻要血樹教會不搞什麼活人獻祭、觸犯約束局的底線,大家就相安無事。
西西裡轄區當地的血樹信眾,這些年也的確沒有被發現有用活人獻祭的劣跡。
然而麥克最近卻發現,這群好死不死的信眾,竟然從進口違禁藥在西西裡轄區內流通。
這不是約束局的底線,但這是法爾科內的底線。
既然號稱組織,那就得有活動資金。
無論是約束局本身,還是像華夏夏氏家族、法國羅素家族、東瀛德川家族還是西西裡的法爾科內家,甚至是青銅指骨,資金都來源於龐大的家族業務,其中基本都是合法的正當利益。
像毒品、違禁藥這樣的產業,彆的勢力他不清楚,法爾科內家族是徹底拒絕的。
因為這種東西一旦染上,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整個市場也會隨之坍塌。
所以就算心裡清楚自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黑手黨”,麥克也從不允許讓家族染指這樣的產業。
但血樹教會就不同了,仔細一查,麥克才知道,這群瘋子是一大堆瘋子裡最瘋的。
有他們的存在,彆的瘋子都顯得正常得多了。
他們沒有正當的產業,靠著人多去接各個區域的高價散活。
比如說殺人、綁架、暗殺、走私武器、販賣人口、製造恐怖襲擊。
販毒隻是殺人放火的空檔順手做的活。
因為這些都是人間法律的管束區域,所以約束局從沒注意過。
“誠然各國自有國情,但盜亦有道。”
很多年前,夏守老爺子是這麼告訴麥克父親的。
盜亦有道。
這四個漢字,讓麥克·法爾科內記了二十多年。
而父親最後也死在了這四個字上。
但在麥克的記憶裡,父親臨死前仍舊坦然。
麵前的信徒手腳被縛,渾身發抖,看到老板走了過來,背後負責押解的男人也伸手扯去信眾頭上的黑布。
看到麥克·法爾科內的瞬間,那幾個信眾的腿就更軟了。
“尊敬的唐”
他們臉色慘白,不約而同地低伏下頭,爭先恐後地去親吻這位教父的腳麵。
啪——!!!
麥克沒有給他們親吻自己腳麵的機會,一腳踹在了他們臉上。
硬朗鋒利的皮革鞋底直接撞掉了這些信眾嘴裡的牙,信眾們頓時滿口腥血,因為疼痛而嗚叫著。
麥克沒有再說話,隻朝背後的秘書伸手。
秘書意會,拔出腰間的手槍遞到了麥克的手中。
麥克在信眾驚恐而瘋狂的目光中,冷靜利落地上膛。
“靈父萬歲——!”
嘭——!
嘭——!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