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廢墟之中除了水泥鋼筋,還散落著詭異的殘肢斷臂,慘白、血腥、蒙著灰塵。
像是來不及逃離這場災難,隨著大樓的坍塌墜落被壓死、壓碎的人。
可空氣中逐漸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詠唱。
隨著詠唱,這些殘肢斷臂,竟然緩緩動了起來!
蔓延地麵的血跡如同倒放一般開始迅速往回流動,散落各處的殘肢開始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重新組裝、縫合在了一起。
寂靜冰冷的風中傳來了嘶啞的低吼,宛如千萬架破舊的鼓風機同時吹響。
一個、兩個、三個……
上千個密密麻麻的破碎的人影沐浴著鮮血,廢墟當中緩緩站立了起來。
瘋爵掌握之下的……活屍!
每一頭活屍,都被注射了大劑量的莉莉絲之血。
這種魔靈藥劑作用於普通人類身上會有極大的不可控風險,對於實驗對象來說就是九死一生。
可若是放在活屍身上就不同了。
這些屍體之中殘存的靈魂本就已經被扭曲了,就像是卸去刹車的摩托那樣,莉莉絲之血再怎麼瘋狂,也不過是將摩托的油門擰到底而已。
活屍身上仿佛有無形的絲線被攥在弗拉基米爾的手中,這個男人站在廢墟的儘頭,眼中蔓延著暗紅,用發油抹得一絲不苟的金發在風中淩亂地散開。
直播的無人機盤旋在高空中,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迎著麵前比原本的青銅大廈還要高大的暗紅色惡佛,抬頭狂笑。
“能夠操縱活屍……這種數量,是暴怒路徑的瘋爵!”
有人立刻認出了弗拉基米爾的攀爬者身份,評論區刷屏。
“還是注射了莉莉絲之血的?他們正在變異!”
“這完全就是一支不死軍團!”
“可即便如此,要憑借它們對抗明神孽相還是太弱了!”
……
“不,你們絕不可能蠢到用這些活屍來對付他……”
法爾科內雙眼微眯,凝視著麵前根本就不對等的戰場。
“你說得沒錯,法爾科內先生。”霍蘭德看向自己的這位盟友,“這些活屍,哪怕是注射了莉莉絲之血,也不可能撼動明神孽相分毫……
但這是戰爭啊,戰爭,就是要席卷一切。
你覺得夏守會怎麼選擇呢?”
“什麼意思?”
“法爾科內先生,帶著你的人一起,我們來屠城吧。”
霍蘭德回望背後寧靜的聖彼得堡,聲音冰冷得像是機械。
“你們要對平民動手?”
“夏守費儘心機,先是掃平各大組織,再是將秦家的獨子送上約束局雙會席位,最後再把自己摘出約束局……
無非是想用自己作梯子給後人鋪路,趁著還有幾口氣,用儘自己所有的手段將我們趕儘殺絕,永絕後患。”
霍蘭德·伊萬緩緩說。
“以往拘泥於約束局和公司之間的繁文縟節,我們不得不對他卑躬屈膝、低三下四……
我早已經受夠了,現在這樣倒是灑脫。
把自己從約束局摘出去?好啊夏守,那我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摘得乾淨!弗拉基米爾!”
屍群之中,穿著黑色西裝的紳士緩緩側過猩紅的雙眼。
凝視夜空下的城市。
他輕輕揮手,屍群如同潮水一般調轉朝向,嘶吼著朝市區飛奔著湧去。
“喬瓦尼!!!”法爾科內對著領口的微型麥克風大吼,“目標變更!守住陣線!守住結界!”
霍蘭德聞聲,臉色猛地一變。
“法爾科內先生?你們西西裡人真的會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親情’,付出一切?”
“以為拉我一起下水,法爾科內家族就會為了獨善其身……至少不會對你們使絆子?”
法爾科內在風中淡淡燃起了一支煙。
“你們,扯上了域外魔,對吧?比如你們信仰的上主……就像血樹教會的潘神那樣也是域外魔,對麼?
在人類和惡魔對抗的背後,這些宇宙之中誕生的古惡魔正在偷偷蠶食這個世界。”
霍蘭德瞳孔驟縮,警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