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
塞納河畔的蒙蒙細雨中,車流電光如織。
約束局已經在歐洲範圍拉響了警報,準備迎接兩界沉沒的到來。
然而距離那場可以預見的毀滅還有一段時間。
這座人間世界依舊如故。
靠著河岸的咖啡桌。
容貌極為出挑的法蘭西女人優雅地放下手中已經見底的杯子,朝著對麵的華夏男人淺淺地禮貌一笑。
又是一場相親。
蘭斯洛特一直在心裡忍著對這位相親對象使用契約的衝動,硬生生把剛上不久的拿鐵一口氣喝完,以此來暗示對方這場見麵可以就這樣結束了。
這樣的舉動相當不優雅也不禮貌,但蘭斯洛特現在是羅素家族的大家長,又是統轄整個歐洲約束局的領導者。
puta!不禮貌也就不禮貌了!
畢竟她也沒想到在這種末日,家族的長老會竟然還牽掛著她的婚事。
長老會催促她結婚已經是常事了,不過眼見蘭斯洛特一直不接招,這群老家夥這次也換了個思路。
介紹給她的竟然不是政治或者金融領域的精英,而是一名研究領域的青年才俊。
華夏人,比蘭斯洛特小了幾歲,幾年前於藍湖學院曆史係畢業,畢業後一直在家族底下的研究院任職。
據說還從事煉金術的相關研究,這幾年成果頗豐,發了不少頂刊。
怎麼看怎麼是那種華夏人眼裡典型的“五好青年”。
看著陳先生履曆上似曾相識的內容,蘭斯洛特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而在一邊吃瓜的秘書阿梅莉·杜蘭則一語道破。
“局長,長老會……是不是按著某人的特征給你找的對象?”
他可不是搞研究的……蘭斯洛特默默在心裡吐槽不滿,又重新擺了擺麵前的空杯子,想讓對方注意到。
但陳先生似乎隻是有些意外,作為經曆過不少酒局的華夏人,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該滿上了”。
於是轉身就要叫侍應生。
蘭斯洛特臉色一變,立刻叫住了他。
“抱歉……陳先生,我很尊敬您的家族,也很仰慕您在研究領域的諸多建樹……不過呢,我目前的確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蘭斯洛特依舊維持著笑容。
“沒事的羅素小姐,感情可以培養,我們從朋友做起也不錯……聽說您對煉金術感興趣?”陳先生煞有介事地頷首,扶了扶眼鏡。
“也不是對煉金術感興趣……”蘭斯洛特略略有些尷尬。
最近一段時間,她閒暇時都會讀一些雷蒙德留下來的煉金資料,這倒不是因為她好學,而是單純的愛屋及烏,想要多了解一點某人的世界。
“哦?可是我看兩邊家長都說您最近在讀煉金的典籍?”陳先生顯得很大度很博學,揚了揚眉毛,準備開始顯擺了,“我呢,雖然懂的不是很多……但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們可以交流交流嘛。”
他暗自竊喜。
這世界上研究煉金術的少之又少,真遇上對這領域感興趣的,他這些年研究的內容,隨便說一點出來都足夠泡妞了。
“我呢,對煉金術師感興趣。”蘭斯洛特直說了,“您是煉金術師麼?”
陳先生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見了鬼似的喃喃“怎麼可能,煉金術師……這世界上隻有個位數吧?”
“對啊,”蘭斯洛特開心地笑了,“我就是對那幾個裡的一個感興趣。”
“如果您不是的話,那我們的會麵就可以結束了,我的司機會送您去機場。”
她把空杯子推向一臉懵逼的陳先生,然後利落地起身。
“如果您想再感受感受沉沒前的巴黎……也可以在這裡多留幾天,但我就恕不奉陪了。”
蘭斯洛特·羅素獨自撐著傘離開了河岸。
她抬頭仰望雲海中暗紅色的倒影。
青灰色的眸子越過薄薄的雨幕凝視著。
那厚重的雲層裡也有巴黎,隻不過那座巴黎黯淡無光。
“你現在在哪裡呢……秦。”
……
東瀛,東京。
這座城市依舊熠熠璀璨。
隻不過因為天穹厚重的雲層而顯得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