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禇澈的心裡,哥哥就像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可以為他遮風擋雨。
他強撐著抬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染上些許笑意。
“哥。”
不知道多久沒這樣叫他了,他喜歡靈微雙,但是她似乎更喜歡他的哥哥,他不懂,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差不多的修為,為什麼她不喜歡他。
不公平!
下一刻,眼前的身影搖晃兩下後,轟然倒地。
漆黑的發絲染上的鮮血,墨禇澈掙紮著想起身,可是手筋、腳筋被挑,幾乎動彈不得,他隻得跑向地上的人。
用幾近嘶啞的聲音在他耳畔呼喊。
“哥,哥!”
“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我們還是最親密的雙生子,我再也不胡鬨了,好不好!”
他無助地哭喊著,姿態狼狽至極,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人睫毛顫動,似乎蘇醒了過來。
“小澈哭啥呢?彆哭喪,你哥我還沒死呢。”墨褚淵半眯著眸子,似乎格外的吃力。
沒想到夕陽穀之行這般困難。
見他還活著,墨禇澈喜極而泣,“哥,我們回家吧,我不想修仙了。”
他真的好想回家,隻想回家,回到那個小草屋,那裡最安心,四季如春,花兒朵朵開,芳香撲鼻。
沒有極端的家族逼迫,他們是最要好的兄弟。
最重要的家人。
無人在意的角落,地上的一攤爛肉開始重組,隨後慢慢形成了一個正常身形的男子,是剛才死去的那個魔族,他身上的犄角早已消失不見。
長相普通,就是四肢有些畸形,甚至連身上的魔氣都掩蓋不了。
“好。”墨褚淵笑著朝墨禇澈伸出了手,他向來對弟弟很包容的,隻要小澈想,他就可以實現。
下一刻,一道寒芒乍現。
冰冷的骨刃洞穿了他的身軀,腦海中還在想著他們回到小草屋時候的場景,小澈應該很開心吧。
但是……
恐怕他走不動了。
骨刃又向前插入了半分,他整個身體都猛然前傾,隨後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手邊的靈劍揮去,反手削掉了魔族大半的頭顱。
墨禇澈瞳孔猛縮,愣在了原地,他臉部抽搐著,泣不成聲。
“哥,你彆嚇我。”
“我腿動不了了,哥你扶我回家吧,我們一起回家。”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精神都有些恍惚。
墨褚淵嘴角揚起一抹笑,手指輕輕敲在了他的額頭上,像極了小時候他抓住半夜在被窩裡偷吃零嘴的弟弟,氣若遊絲。
“小澈要聽哥哥的話,代我回家,好不好?”
還以為是一起回家,墨禇澈破涕而笑,在他的目光中,墨褚淵身軀這次倒下了,風都安靜了幾分。
隻是這一次,重傷的身軀沒有再起來。
起伏的胸口慢慢沉寂。
風吹花落,淚成雨。
他倒下之前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屏蔽掉了死亡的痛苦,他不想讓弟弟也感知到死的痛苦與絕望。
而另外一件事就是貼了一張閃現符。
這是他從月長垣那買來的,畢竟劍修都是極其缺錢的貨,偶爾會賣一兩張阿瑤給他的符篆來賺點外快。
最終,生效的閃現符將墨禇澈送在了花堰寧的旁邊,力道有些大,將地上的塵土高高揚起,花堰寧起身上前將他翻了過來。
少年的淚花鼻涕粘滿了臉,血汙將他整個衣衫染紅,呆愣地望著漆黑的天空,口中喃喃著什麼。
月長垣又是解決掉了一個魔族,立馬扭頭看去,“墨師弟?”
這倆長得都一樣,他實在是分辨不出來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要是他們麵對麵站在一起。
他都會覺得是一個人在照鏡子。
見有傷者,雪華笙收回了染血的折扇,畢竟是同門,該救還是得救的,丹藥跟不要錢似的往他嘴裡塞,隨後便開始為他接上斷掉的手筋、腳筋。
但是救人這種事還是看心情,看眼緣。
還好以前學過兩手,就是有點痛。
離的近了,他才聽清楚少年說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