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領航員對聖人遺體的收集並不是那麼的感興趣。
比起探索未知,他更在乎,這個東西對現在的聯盟即戰力的提升,有多少的作用。
守舊派不同。
守舊派的理念在於「開拓與守衛」。
他們堅持對聖人遺體的收集,否則,一旦宇宙獵手先一步得到聖人遺骸,前往了聯盟不了解的未知區域。
未知區域內的所有宇宙,沒有聯盟庇護,連「彼岸」的監控都沒有,就會淪為宇宙獵手肆無忌憚吞噬的自助餐。
於是,現任領航員毫無顧忌的派出了這部分「守舊派」,比如……霍金斯艦長所率領的第三艦隊。
為了堅守心中的理想,類似霍金斯艦長的軍人們,即便從任務開始的第一時間就料到了,行動會出現諸多不順利的地方,現任領航員授意下,支援、補給可能會不足,但他們依舊義無反顧的奔赴戰場。
但是,誰也沒料到,現任領航員會做到這般程度。
霍金斯艦長在思考,第三艦隊的行蹤被讀符人織夢掌握,遭受「邏輯震蕩器」的打擊,會不會是聯盟高層向宇宙獵手透露的情報。
借助名為「宇宙獵手」的刀,斬斷守舊派的力量。
“我不了解聯盟內部的政治鬥爭,不過,我了解曆史的共性。”
李修手中捏著一枚棋子,思考間,棋子無意識的在手指間翻轉,他說
“他在削弱聯盟內部的力量,而這種削弱本質上是一種快速、高效且一勞永逸的「提純」。
經過本次行動,所有的守舊派的人員,包括思想都會從聯盟中消失。
這不光是削弱,隻要經過一定的輿論引導,本次失敗、犧牲,會成為全聯盟的痛楚。
痛楚,就能夠變成仇恨。
鬆散的聯盟會在仇恨的驅使下,擰成一股繩,從而爆發比之前更為可怕的力量,而那——”
李修抬起頭,視線與霍金斯艦長對視,說
“就是「帝國」的雛形。”
除了如來始終平靜,霍金斯艦長和追魂全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尤其是追魂,他印象中的李修可不是能夠輕易說著這種話的智者。
李修擺擺手說“不用一副吃驚的模樣,這不是我的推測,而是我從曆史中學到的東西。”
初中、高中,李修都對曆史科目很感興趣,大學時期更是選修了近代史相關科目。
人類曆史中的權力更迭,比這還要狠毒的數不勝數。
霍金斯艦長說“比起震驚你說出這種話,我更震驚的是,你們所在的宇宙生存環境到底多麼的惡劣,爆發了多少次戰爭,才能輕而易舉的總結出這種規律。”
爆發?
李修撓了撓臉。
應該說藍星上的戰爭什麼時候停止過,即便是現在,各種局部戰爭依舊沒有停歇。
不過,這就不是他們現在討論的問題了。
“這不是戰爭,這是一場「秀」,做給全聯盟的一場秀,而在這場秀結束,帝國建立之後……才是真正的戰爭開始。”
以全聯盟為基石,向宇宙獵手展開的戰爭。
覺醒至今,李修經曆了一次次戰役,可從未涉足一場真正的戰爭,這是一種幸運。
他曾經看過紀錄片,記錄了戰爭下,一位麵臨屠殺的母親,將尚在繈褓中的孩子扔給了戰地記者。
她在賭記者的仁慈。
事實證明,她對賭了,願意擔任戰地記者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著各自的堅持——就像李修的朋友,化為幽魂的羅伯特。
她也賭錯了。
懷抱嬰兒,離開戰場的記者在路上被炸死了。
嬰兒僅僅比母親多活了十分鐘。
生離死彆,永遠是世間最為殘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