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後,皮城不知有多少家庭要開始深恨祖安人了。
科文微微搖頭,隨即抬起目光向遠處的城牆頂端看去。
他看到了那道落寞而又悲傷的小小身影。
科文知道,黑默丁格此時一定是在自則無比。
自責其過往對祖安的不聞不問,也自責這一次沒有堅定發聲,沒能將戰爭的苗頭從一開始便鎮壓消除。
科文並不擔心黑默丁格會一蹶不振。
對方怎麼說也是個長生種,而且還親眼見證過了曆史中的符文戰爭。
戰爭和死亡見識多了,今天這場械鬥當中死掉的也才不到四百人,黑默丁格應該很快就能調整好心態。
科文忍不住又生出了一種‘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心思。
他想著,要不要之後給那些陣亡執法官的家人們找一條財路呢?
那樣的話,黑默丁格應該會因為感激而更加對祖安儘心儘力。
不過這種想法又很快被科文拋棄掉了。
還是算了,欺負了一個傑斯·塔利斯就夠了,彆在黑默丁格這個可愛的毛團子身上玩弄心計了。
啞然輕笑一聲,科文向學院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維克多那家夥將設計圖弄到什麼程度了。
思忖之間,剛要收回視線的科文卻又動作出現了停頓。
他微微眯眼,仔細望向了貴族莊園所在的地區。
那邊的景象令他戲謔地嗤笑了一聲,隨後他快速沿著橋梁的吊杆滑上了大橋。
此時,範德爾已經回到橋頭開始了忙碌。
他一邊指揮人手搬運物資,同時也在關注著救助傷員的工作。
又下達了一項命令之後,他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想了想,他邁步走了過去。
一處坍塌的沙袋掩體當前,馬可斯滿臉血汙而又失神落魄著癱坐在地。
周圍像他這樣的執法官還有不少,所有執法官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有祖安人去管他們,而且祖安人也不怕這些戰敗的執法官們再敢反抗。
因為祖安人有迦娜保護!
所以很多輕傷的執法官們便被打掃戰場的祖安人丟著不管了。
馬可斯便是其中之一。
他像一堆死肉般癱靠在半塌的掩體沙袋上,四肢和腦袋無力著垂落,雙眼發直不知在想著什麼。
腳步崩飛石子的聲音響起,範德爾那高大的身影來到了馬可斯身前。
低頭注視了對方片刻,範德爾蹲下了身子。
“年輕人……後悔了嗎?”
他的語氣當中並沒有嘲諷的意思,而是有種苦口婆心的教誨之意。
馬可斯緩慢抬起了頭,他用空洞的眼神向範德爾看了看。
而範德爾則輕歎了一聲。
他抬手按住了馬可斯的肩膀“年輕人,你看到了,戰爭就是這樣,瘋狂的過後便是無數的慘痛。”
“活著就好。”範德爾低聲安慰“活著,就能記住這個教訓,我和格雷森都身曆過上次的戰爭,所以我們才會變成你眼中的那種不堪和懦弱。”
拍了拍馬可斯的肩膀,範德爾站起了身子“好好想一想吧年輕人,和平,才是世間最為珍貴的。”
話落,範德爾在馬可斯的無儘懊悔當中轉身離去。
走了不遠,他正好撞見了剛剛走下大橋的科文……